“你儿子？”
“什么儿子，你说清楚！”
几声惊呼响起，流风眼眸中闪过疑惑的光，若远神色淡漠，皇甫问情惊讶地瞪大眼睛，凤乔目光冰冷。
“你什么意思？”皇甫问情看看几人知道现在只有他才适合来询问，便开口问道。
白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尖牙咧出，利爪上还沾着血，它狠狠看着凤乔：“你杀了我的儿子，我一定要咬死你，给它报仇！”
“解释。”流风声音沉沉，加大了力度，“解释！”
白虎低声咆哮，看起来极为愤怒，可是流风已经在声音里加入了契约的力量，它痛苦地挣扎：“主人，请饶恕我！”
流风沉声道：“你说清楚。”
“不，不能……”
凤乔往前一步，面无表情看着白虎，伸手就往它头上按去。
若远立刻伸手去拦，白虎猛地抬头，张口就向凤乔的手咬去。若远见状，中途只好转手，一掌向白虎拍过去，冰凌寒霜寒气森森，还未击中，白虎仰头躲开，还是发出痛苦的惨叫。
“凤乔！”
“小乔！”
这一番交手发生在转瞬之间，流风和皇甫问情的惊叫声响起来的时候，凤乔已经被若远重新拉了回去。白虎从头颅开始结冰，咔咔咔，冒起白烟一样的寒气。
若远面无表情，但眼眸中深沉的目光明显是不赞同。
“不用担心的，放心好了。”凤乔轻声叫阻若远，摇了摇头，解释。“我只不过有个设想，想试试。”
她坚持看着若远，神色坚定，若远和她对峙一会儿，终于没办法强行反对她，无声的叹息，默默退开。
“好嘛。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
凤乔嘻嘻笑了笑，重新走过去，抬手按在白虎头上。
白虎看起来单独趴在地上。其实身上早已被人用元力制住，丝毫再不能动弹。它愤怒的低声咆哮，凤乔知道这是另外那几人还是不放心她，也只好认了。
她看向白虎。神色变得严肃，厉喝道：“孽畜。你好大的胆子！仔细看看我是谁！”
与此同时，她调动一股充满自己气息的灵识顺着白虎识海轰然冲了进去，古朴、宏大、尊贵，白虎猛地打了个寒颤。全身都在发抖，一种从骨髓深处血脉之底渗出来恐惧感瞬间淹没了它的意识，它四肢一软。不知怎的，心底深处竟然再生不起一丝反抗的意识！
“不。不，这是什么……怎么会，这是远古的气息，我竟然无法反抗了，我怎么变成了这样……你，你怎么会拥有他们的气息，你到底是谁……？”
白虎惊惧，畏畏缩缩发抖，凤乔冷笑一声：“果然。”
果然这白虎身体里有穷奇的微薄血脉，而凡是上古异兽，都无法反抗远古遗族的意志。
千百万年之前，人族刚刚启蒙，那时候的天下，是龙凤麟龟统治的天下。
上古异兽，不过是他们的后嗣属族罢了。
凤乔加大了威压，白虎哀鸣一声，慢慢垂下了头颅。
它身音颤抖：“大人，大人，我，我……两个月前，在帝牢山脉，我感受到了我儿子死亡的气息。”
流风皱眉道：“不可能！修为越高子嗣越艰难，你怎么可能会有后代？”
白虎喘息着道：“是的，主人。我族上是尊贵的上古穷奇，血统尊贵，所以我能进阶七阶妖兽……但是我活了几百年，我也没想到，它是一只普通妖兽雌虎生的，虽然——但那毕竟也算是我的后代！”
凤乔冷声道：“我可没记得杀过什么强大的白虎妖兽。不，”她忽然想起什么，“如果说是在你屠杀村民之前，我倒是杀过一头年迈的老虎……”
她皱着眉看向若远：“那时候我被铁戈暗算，和那头老东西一起坠下悬崖，倒还找到了九刑。——可是，那头老东西都老得快死了，怎么会是你的后代？”
白虎道：“它血统杂乱，一生都难以突破二阶，我一见便厌恶，气愤之下咬死了生它的雌虎，把那只小杂种扔掉了。它既然突破不了二阶，寿元便断，不过撑顶了能活个几十年罢了。”
咬死了雌虎、扔了幼虎？
这畜生还真干的出来！再怎么说，它好歹是那幼虎的父亲啊！
白虎满脸厌恶：“不！我们妖兽特别注重血脉纯粹，若有玷污了血统的异变后嗣出生，立刻会自己咬死！它们既然无法继承祖先术法传承，活着不过是给家族丢脸！”
凤乔第一次听见这种思想的话，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感到心中冰凉。
好冷酷的心！
可是她一抬头，竟然看到若远流风皇甫问情依旧平静，仿佛并没有听见什么不正常的话，她心里泛起不详的预感，抬头看过去，皇甫问情点了点头：“若是这个理由，也不是不能理解。唔，凤乔，你怎么了？”
凤乔觉得自己声音干涩：“你，你们觉得这很正常？”
“什么正常？”
“自己的孩子，父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三人，“不过是什么血统纯粹，哪能抵得上父子亲情？！为什么你们——”
流风道：“这很正常。”他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平静，“不光妖兽，人族也是这样，传承越古朴的家族，越注重新生代血统的纯粹干净，大家认为这是对祖先的继承，若有变异，那是必须及早抹杀的，绝对不能出现异种。”
凤乔只觉得心里冰凉，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向若远，目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