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上的星月都隐了下去,可太阳却没有丝毫升起的迹象,整个夜空便黑的如同不透明的幕布。风呼呼的吹,吹起地上纷扬的雪,飘飘洒洒。
雪中绕过几座山峰,露出一片坐落在大山深处的简朴山村。村落靠近溪水,村后有零星耕地,浓密的树林掩映后,一座座石块木柱搭建的简陋房屋,静谧的近似于死寂。
凤乔吸了吸鼻子,看着山村道:“这里以前是我家,我在这儿生活了十四年。可惜后来······人都不在了。”
若远沉默着抱着她踏入山村,村子泥路上也覆盖了厚厚积雪,平整光滑,是从未有人踏足进入的荒凉。村子里早已是野草丛生,猪圈狗圈门大开着,里面的动物也不知道早早跑到了哪里去。
这村里的人早就跟随着她和流风离开,可惜不幸惨死在半路上。他们因为妖兽暴动离开村落,终究还是死在了妖兽手里。
凤乔越想越悲戚,把头深深埋进若远怀里,瓮声瓮气地道:“等我养养伤能走了以后,我去祭拜干娘,去给他们收敛尸骨。嗯,这山里有一只大妖兽,长翅膀的白虎样子,五阶修为,我要去扒了它的皮、砍了它的头,挖出它的心肝肺来给木头他们祭奠。”
若远轻轻的嗯了一声。
凤乔嘿嘿笑了抬起头来,粗糙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指挥着若远往村子另一边走:“去哪里,那是我家。我干娘的房子,我以前就住在那里头。”
她以前的家靠近村边溪水,位置比较偏僻。郁郁葱葱中掩映着一栋别致的木房子,和村里常见的石屋完全不一样。
若远现在身体也不过是神魂的具象化,身上的玄端黑衣也是魂力所化,便格外轻柔翩飞,他走起路来连声音和踪迹都没有,走过的雪面依旧平滑,没有半点脚印。木屋前积雪厚重。若远双手都抱着凤乔。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就已经自己开了,露出里面布满灰尘的室内。
凤乔看见若远抬眸轻轻扫过一眼。一阵清凉风吹入,屋里顿时干净明亮,露出简朴的家具,再无丝毫纤尘羽灰。
这是他控制元力做的。
凤乔心中惊奇。暗暗诧异。若远早已把元力的使用融入一举一动,和她刚刚接触修炼没几天完全不一样。他会下意识的用元力解决所能做的一切,灵活的如臂使指,分毫没有刻意。
屋里很简单,没什么多余的东西。正屋摆着一张桌子,炊具粮食都堆在墙角,墙上挂着几把青铜刀和兽骨做的武器。墙壁上开着一道门。门后是另一间房,两张土床上面铺着稻草和兽皮。
“你伤重。养伤。”若远抱着凤乔走进屋子,看见床铺上铺着的简陋兽皮稻草后立刻转身,地面凭空凝出一张干净的冰床,他这才将凤乔轻轻地放上去,小心的摆正她的胳膊和断腿,又擦去她脸上残留泪冻成的冰渣,绝美容颜上不见一丝不耐,冰雪澄明。
凤乔笑盈盈的看着他,道:“我骨头还断着呐,你帮我正正呀。”
也不知是怎的,若远现在说话非常奇怪,简单的不能再短了,她忍不住就想逗逗他,逼他多说些话。
若远澄明幽静的目光落在她眼中,凤乔坚决不挪开,略带幸灾乐祸的盯着他,目光坚决。
对视半晌,若远率先低下头,默默地低头把目光转移到她腿上,忽然蹙起了眉,将手轻轻拂上她腿骨断的地方。
他容颜俊美绝世,肤色白得透明,眉飞入鬓,狭长的丹凤眼看起来冷冽而薄情。凤乔歪着头看着他一身黑衣的背影,嘴里不停地念叨:“若远,你怎么不多说句话啊。以前你在我识海的时候,说话也没现在这么简短啊是不是?嗯,我还要问问你,九刑是······”
“好了。”若远忽然道。
“啊?什么好了?”凤乔的话被他打断,瞪大了眼睛看着,若远垂眸,手还放在她腿上,凤乔斜过眼一看,才发现自己腿上竟然覆上了一层薄而坚硬的冰。
“腿骨已正。”他道,声音清冷中是不易察觉的关切和担忧,“疼么?”
凤乔这下子真惊了:“已经正好了骨?我都没有感觉到!一点儿都不疼。”
他轻轻嗯了一声,解释道:“我封了你的穴,阻断痛感。”
阻断痛感了还问她疼不疼?
她哪里有那么娇气!
不过,也不妨逗逗他。
凤乔挑眉看他,笑吟吟的:“还有我的肋骨呢。”
若远静静看着她,凤乔把手一张:“我自己可没法办。快点快点啊,我可是重伤号,断了的肋骨戳伤了肺,一咳嗽都是血沫,骨头位置不正,万一先行伤口愈合了怎么办?嘿,难道还要重新打断再接吗?
她骨裂,呼吸难免受到损伤。凤乔自己也知道,一路上都是尽量减少呼吸,只是这一大段话说下来,胸壁不由得不起了变化,随着她呼吸不断内陷外凸,喘息越来越浅。
说话间凤乔肺中一疼,又咳嗽起来,顿时从气管里喷出血沫。若远冰雪一般的容颜顿时一变,眼眸中闪过惊忧,几乎是瞬间上前拦住她,凉薄的手在她背后一按,也不管这动作是有多亲密了,元力涌入,立刻给她正好了骨。
“这不就好了嘛,刚才你在担忧什么啊,拖了这么长时间。”凤乔撇撇嘴,躺在冰床上歪着头看他。
屋里长时间没有人来,兽皮和稻草搭的床早已沾满了灰尘,不再干净。凤乔知道若远弄这张冰床就是为了不愿意让她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