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点头,转头叽里咕噜的朝着那人说了一些藏语,那人也回了一串,但神色却略有为难,并且还摇了摇头,那黑衣人听了又似有些恼怒,朝着谢孤鸿仰了仰下颚,而后又是一串藏语,这人沉默了半晌,才慢慢的说了几句。黑衣人道:“他说你的功夫和他的主人一样。”谢孤鸿问道:“他的主人是谁?”黑衣人再次转头问了几句,那人答复之后,翻译道:“他的主人现在是吐蕃国,护国法师,鸠摩智。”谢孤鸿在他说自己之前的功夫和他的主人一样时,心中已经隐隐猜到是这个答案,现在听见之后,倒也不如何惊奇,是以接着问道:“你们远在吐蕃,却千里迢迢的跑到这劫镖,为了什么?”黑衣人叹息一声,左手依然捂在右手腕处,道:“就是因为他的这趟镖,很是特殊。”谢孤鸿道:“详细说说。”黑衣人踌躇一下,不过此刻已然这样,就再无隐瞒的必要,道:“大理国与我吐蕃边境接壤,因此时有摩擦,我吐蕃早想顺势而下,吞并大理,不过这些年大理国出了个明君,和诸多良臣,是以即便吞下大理,也必定会付出极高代价,便一直维持着现状,而我们收到了风声,说大理国镇南王出使宋国,另外还有一份密函以走暗镖的方式,秘密送至汴梁城。想来大理很可能欲和宋国结盟,最不济结盟不成,但宋国国力强盛,暗中接济大理国一些金银细软也是对我吐蕃大大不利的,因此我们小心查访,终于知道这份密函,就是被大坤镖局的游氏兄弟接了,最后不成想,却碰到了你。”谢孤鸿心道:“想来他说的倒是不假,大理欲和大宋结皆为盟国。或者说大理一直想向大宋称臣这是不会有假的,因此这人说,段正淳与密函兵分两路前来,就是为了避开有人从中破坏方式,这样,明里一路,暗里一路。总有一路能顺利到达东京汴梁。”谢孤鸿道:“你们到了这里,就是为了这事?”他这么一问。反而将这个黑衣人问糊涂了,道:“据我所知,就这些。”然后他转头看了看身后被点住穴道的众人,叽里咕噜的大说藏语,而后转头说道:“就这些,没别的事。”谢孤鸿道:“好。两位兄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最后一句问话,自然是与游骥,游驹二人说的。游氏兄弟摇了摇头,谢孤鸿转身道:“我之前答应过你们。如果回答的是实话,便放你们走。”听他如此一说,黑衣人和能听懂汉语的几名劲装汉子,心登时便悬了起来。黑衣人道:“怎么?阁下要食言么?”游骥、游驹两兄弟倒是没说话,从头到尾他们听的却是极清楚的,是以知道他们是吐蕃人乔装而来后,心里便暗暗觉得。不可以就如此轻易放过他们。只听谢孤鸿道:“怎么会?我自是不会食言的。只不过如此放了你们,也是不成的。”说着,身子连连闪动,伸出食中二指,功力运出,每人的丹田气海。均被他点中。而后他接着说道:“你们功夫被我废了,穴道在二个时辰内便会自解。至于这段时间是否出现意外,我便不管了。”而后转头说道:“两位兄弟的马匹死了,可以将它们的马匹也统统拉走。”游驹闻言点了点头,立刻走到了旁边的林中,去拉这些人的坐骑,游骥道:“谢大侠与我等不顺路么?”谢孤鸿道:“你们要去汴梁城。我则是要去杭州追查一个人的行踪。是以,我便先走一步了。”说着转身来到自己的马前,翻身坐了上去。这时游驹已经将对方的十来匹马,串在一起,牵了回来,道:“这次我们兄弟又托谢大侠庇佑,真真是感激不尽了。”谢孤鸿道:“哪里话,他们是吐蕃国人,咱们则都是炎黄子孙,当然不能看着不管。”跟着抱了抱拳,道:“如此,我先走了。”游氏兄弟二人也抱拳施礼,道:“谢大侠一路保重,我们兄弟虽然武功低微,但以后谢大侠有何吩咐,只管言语一声,我二人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谢孤鸿道:“岂敢,两位仁兄保重。”说着,双腿一磕马腹,胯下马四蹄撒开,沿着大路,飞驰而去。这一路上再没碰见什么紧要之事,是以每每到了一座村镇,他便在客栈中打探慕容复一行人的下落,且沿途练功不缀,此时他的应身功已经到了极高的火候,是以若希达除了应身功与火焰刀之外的另一门绝学,竟是又被他练成了,这便是叫做《摩哈穆德拉》的功夫。这种功夫,译成汉语,便是大手印。乃唐朝时期,流入西藏的密宗镇派神功之一,而若希达虽然为宁玛派上师,但所学极其渊博,是以自然也会这门功夫。大手印,为至极无上之佛法心髓,故名为大。在唐密金刚界法中,大手印为四种护教神功之一;另外三门,其一为龙象般若功,不过此功法人人能练,所精者却少之又少。其二,便是羯磨功,不过此功法要求太高,正好与龙象般若功相反,极少有人能练,是以到了此时早已失传。其三,为三昧耶功,此功法只有护教法王能练,不过其中有一代法王,却因为练了此功,走火入魔而死,是以后来再也无人愿意修习,到了现在也已经失传久矣。因此现时的密宗,就只余一门人人均能修习,但无人能够练得精深通透的龙象般若功了。不过此时的虽然并未失传,但却对修炼者功力要求极高的大手印,谢孤鸿反而因为功力到了,学的容易非常。只见他骑在马上,左手往外虚抓,但听“卡茨”一声,路旁的一株大树的树干之上,竟是深深地凹陷了进去,而且赫然就是一个手印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