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低头看了眼抵在脖胫处的长剑,冷笑一声:“我一直以为行走杀场的都是视生命如草芥、无情无欲之人,就像将军府那些跟随你征战沙场多年的士兵,都是些战争的傀儡,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举世闻名的神女战神却有所不同,倒是个重情之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子墨脸上的表情越发阴沉了下去,如意嬉笑着用两个手指捏着长剑慢慢推开,嘴里却依然说着:“情意相融乃是二人之间的事情,所以我不得不做个煞风景的坏人,南宫离子若是真的爱你,又岂会被我所勾引,而且你也看到了,我没有沉鱼落雁之容,没有大家闺秀之风,更没施什么狐媚之术,只不过心善曾救过他几次性命而已,而他却将这份救命之恩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仰慕,这很明显,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他的,如今你这般为难于我,可是有失公允的。”
“油腔滑调、强词夺理,要不是你的出现,他又怎会眼里没有我。”
子墨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咬牙切齿道:“若不是我和南宫离子的和亲宴需要你来操持,若不是师父交代不得伤你,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将军这又是何必,我说的话虽不好听,却都是事实,只是将军太过敏感而已,况且我对你还有用,你不能杀我,不仅仅是因为和亲宴需要我,还有南宫离子,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我想是谁都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意只觉抵在脖胫的长剑又深了几分,丝丝隐痛散开,但并没有闪躲,人在情绪激动之下,很容易失去理智,如果她此刻反抗闪躲,只要闪躲不及,必会一剑穿喉,命丧于此。
不过,向来骄傲倔强的如意又岂会轻易顺从于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子墨用剑擦伤的只不过是自己的脖子,可她的剑刺穿的却是子墨的心。
“你……”
子墨被如意的话噎得半天说不上话来,憋在心里的****使她浑身颤栗,周身氤氲着肃杀之气。
不过她还算理智,没有被如意的话彻底激怒,在最后一刻控制住了身上的杀气,脸上的愤怒尽褪,却浮出了一抹诡异的自信,她收起长剑,沉声道:“你的确很聪明,明知离子对我的重要,却想激怒我,让我彻底失去自己的梦想,不过,你别忘了,我是谁,带兵打仗讲究的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如果没有一丝定力,没有十分把握,没有你的软肋,又怎会和你摊牌谈判。”
如意刚才的话的确是经过细心斟酌才敢说出口的,不管子墨是否动手杀了自己,她都没有输。
若是子墨敢动手,她将会失去一切,那是她有史以来最大的败笔,若是她不敢动手,如意就能肯定,自己不会有危险,而她可以用攻心术一点一点击垮子墨的内心,对她来说这才是最大的胜利。
但是,子墨最后的一句话让如意留了心,她有自己的软肋,是什么?
子墨看到如意刚才还略有得意的眼眸中有了丝丝慌乱,转身跪到,用手沾了沾碗里的水,轻轻洒在了长剑上,那些藤蔓和桃花像是瞬间得到了养分,长得花蕾满枝,姹紫嫣红。
“记得你屁股后面应该总是跟这个蠢男人吧,他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要我说常人掉根手指是不会要了性命,但对他而言一根手指足以让他丢掉半条命吧。”
“叶明明,原来他真的被你抓了。”
闻言,如意神情一凛,急声道:“你把他怎么了?”
“我说过,我子墨杀人的方法从不会直截了当,而是会慢慢让他尝尽死亡带给他的乐趣,不过,他究竟是死是活,可要看你了。”
一道银色流光倒映着子墨猎鹰般锐利而又冰冷的双目,她面目表情的脸上微微扬起了恐怖的笑意。
“叶明明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叶明明被子墨所抓,顿时让如意慌乱了起来。
“那些偷偷潜入将军府的人没有一个是可以活着走出去了,除了你,听说叶明明他娘死后,你把他接到了如意酒楼,想来他对你应该很重要,若他被你连累致死,相信这会是一出十分精彩的戏。”子墨回眸看着眼前如困兽般的如意,嘴里穿出阴阳怪气的说话声,回旋飘荡在大殿里。
如意被子墨的气势震住了,那是数万只邪祟亡魂愤怒的喘息,她无法抵挡得住那股气息,沉默半响,终于软了下去:“我答应你会消失在南宫离子面前,但你要先放了叶明明,他只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
子墨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只要我和南宫离子顺顺利利的成亲后,我自然会放了他。”
“那请你信守承诺,若是事成之后,我还是看不到叶明明,就算我散尽修为,我也定不会饶你性命。”如意思忖半响,她曾亲口答应过叶伯母会照顾好叶明明,所以就算放弃所有骄傲对子墨妥协,又有何难?只要他没事。
如意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子墨:“我已经知道九娘是你安插在如意酒楼的了,但她昨晚进入你府上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不知她是否还活着?现如今如意酒楼对和亲宴上的菜式都是她在把关,若是因她影响到你成亲,可别怪我如意有意与你过意不去。”
“一个小小鱼妖而已,早就履行了自己的使命,你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子墨无所谓的笑了下:“至于宴席,我要的不是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