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亭一时安静了下来,就连空气也逐渐凝结了似的,仿佛连湖中鱼儿吃食的声音都能听到。
如意偷瞄了眼百里夙夜,只见她阴沉着脸,手握成拳头,像是在压抑了愤怒。
忽然,咚的一声,白玉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案几上,一股震慑力倾轧而来,吓得了如意一跳,幽然俯下了身。
“幽然,传令下去,让绫罗闭门三月,将礼义诗经抄上百遍。”百里夙夜眼眸冷凝,冷声道。
幽然领旨默默退下,临别时看了眼如意,只见她整在得意洋洋的用手指头扣地上的红毯。
如意察觉又道莫名的实现,抬眼看了去,一双好无波澜、清澈明亮的眼睛,真美。
要说百里夙夜是充满王者之气的白莲,那幽然就是一个纯情淡然的白牡丹。
如意经不自觉对她眨了眨眼睛,呲啦放了股电。
可奈何美人不领情,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
幽然走后,百里夙夜让如意起身,垂眸顿了下,道:“以后你的言行举止还是要有所收敛,免得又造成这样的误会。”
说了这么多,拘谨的如意这有所放的开,对着百里夙夜嘻嘻一笑:“谢陛下。”
……
绫罗殿。
啪一下,一茶杯摔碎在了幽然脚边,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刚才绫罗悠闲的半躺在软榻上喝茶时,幽若来了,她本以为姐姐已经决定如何惩罚如意了,却不成想噩耗突然降临。
绫罗呼啦从软榻上站起,白瓷般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泛红,嘴唇微颤近乎咆哮道:“你说什么?姐姐禁了本宫的足,还要让本宫抄写诗经百遍?为什么?本宫犯了什么过错?”
不过,她的质问没有得到答案,幽然性子古怪,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废话,就算看到绫罗打发雷霆也无动于衷,或许在他的眼里只有神女一人。
话说有怎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狗。
站在一侧的贴身丫鬟明珠,看了眼绫罗,识趣道:“幽大人,若无他事奴婢送你。”
此时的绫罗气愤的一屁股坐在软榻上,手指将手中的帕子揉成了一团,恨不得撕碎以解心头之恨。
明珠送走幽然,吩咐其他丫鬟收拾碎茶杯,自己走到绫罗身边替她边按摩边道:“公主刚才太冲动了,幽大人是神女的贴身侍从,若是伤到了,公主岂不是火上浇油了。”
绫罗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狠戾:“那个死人脸,当年要不是他在神后面前力荐姐姐,只怕现在的神女之位早就是本宫的了,本宫哪还用处处受她之命。”
明珠吓了一跳,杏眼四处扫了眼,然后低头提醒道:“公主,此话不能再说了,这诺大的绫罗殿难免隔墙有耳,若是传到了神女耳中,后果不堪设想啊。”
绫罗沉默了半响,媚眼一转,疑惑道:“这几日本宫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姐姐为什么禁足于本宫?”
明珠想起刚才去御膳房给公主备膳食时,遇到了赵公公的侍从,无意中聊起神女下令传召如意的事情,便猜道:“我听赵公公的侍从小冰说神女让赵公公传旨让如意进宫,只怕是那个贱人从中作梗吧。”
“可恶的小贱人,真是反了天了。”绫罗气的咬牙切齿,转而吩咐:“传若娇和月珑进宫,本宫要见她们。”
明珠顿了下:“公主忘了吗?若娇郡主身染恶疾,怕是来不了,月珑郡主胆小懦弱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真是废物。”绫罗愤怒至极,美目咕噜一转,精明闪过:“明珠,你去请韩大人来绫罗殿,当日那贱人打了韩若娇,本宫就不信他不会记恨。”
明珠眉头微皱,担忧道:“公主如今落了难,韩大人会和公主联手吗?”
绫罗瞪了眼明珠,嘴角扬着一抹邪笑:“当日如意打了韩若娇一巴掌,仅隔一晚韩若娇就染上了恶疾生命垂危,这很难让人不怀疑是她动了手脚,就算她真是无辜的,只要我们稍作手脚,在焦头烂额的韩喜眼里也必会认定是她所为。”
“公主的意思是借刀杀人。”明珠立马会意,笑道:“奴婢这就去办。”
……
百里夙夜让如意陪她在花园转了一圈,如意向要将沈欣南临别之时交代的事情一一向神女禀告,却被百里夙夜阻止,说是要不容易可以抛开国家大事,闲聊家常,就不要这般扫兴。
并要求她在皇都多待一晚,晚上在聊。
这可急坏了如意,她可整个下午都在担心着那个猪头会死掉啊。
看来待会得想办法给师兄传个口信,让他去给韩若娇送药,以免挂掉,白白折损她的修为。
整个下午如意都是在陪百里夙夜闲逛遛弯。
直到晚膳时,韩大人差人前来请百里夙夜前去用膳,被她给拒绝了。
而是在神女殿布下宴席,传来赵公公:“赵公公你去请子墨将军来用膳。”
赵公公领命去了。
下午只看到了英雄的马尾巴,终于可以见到真面目了,如意心里止不住的兴奋。
“据说猎国二皇子南宫离子早在多日前就已经进去了我神女国边界,可时至今日朕还没收到他面圣的请求。”
幽染斟满酒杯,试喝一小口之后递给了夙夜,在等待子墨的空档,百里夙夜神色阴沉的接过酒杯轻抿了口,忐忑不安道。
如意看到他们两个比她和师兄还要亲昵的举动,有些别扭的低下了头:“可能他有事在身无暇走开,等到宴席当天就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