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言亲自去找过苏染。
江子淳的保护工作做的确很到位,他下了不少功夫才把人给挖出来。
不过……
那只女鬼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她戴着一张精巧的水色面具,艳红的长袍从脖子到脚都包裹得密不透风,那玩意儿材质特殊难求,连他也看不明对方的真实面容。
“怎么称呼?”
秦翡言对桥下百鬼浮尸的哀嚎充闻不问,宛如感觉不到周围那股渗入骨髓的千年阴气,温润如玉的眸子波澜不惊地盯着苏染,眸光清冷。
女鬼红唇微勾,从枯骨堆积成的鬼王座椅上轻飘飘地站起来,嫣然巧笑着贴近他,襦裙下妖娆的线条与盈盈腰肢在若隐若现。
“大人不认得小女子,便唤我染儿就好。”
整个鬼域都除了江子淳,没人知道她的名字,都叫她染姑娘。
苏染痴迷的眼神落在眼前这个主宰众生杀伐的神祗身上,癫狂的眸子里充斥着病态的狂热。
重霞仙子毁她灵身断她修为,而那个贱人心心念的那个男人,现在就站在她不足半步的距离,让她怎么能不兴奋。
“找你有事。”秦翡言随手施了个净化咒,耳边嗡鸣的噪音瞬间静了下来,阴暗腐臭的空气被清灵的浪波冲刷漾开,余下沁人心脾的淡然桃香。
他说的找你有事,而不是找你有事商量。
此时濯阳市的大雨已经持续了两天一夜,把市中的小河沟都给填成了汪洋。
雾笙说他暂时就在凌家再陪小小几天,蠢蠢也在刚才收了条讯息就神色阴郁地出了门,好像是手底下跟阎王部门起了冲突,他去调解。
秦珞独自坐在沙发上,把天气预报与最新的灾情播报关掉,表情凝重望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秦翡言这个人一向冷静善于自控,且不管何事都会分析透彻判断利弊后才实施行动。她推开窗户看着黑云压顶瓢泼大雨的天空,如何也猜不到是他的手笔。
这两日‘她总是心神不宁,老是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废楼大厦——
苏染奄奄一息地被几只小鬼围着躺在榻上,娇柔苍白的眼睑下虚弱无力的泪痕交错。她昏迷不醒柳眉紧拧,嫣红的唇齿迷迷糊糊地唤着江子淳。
江子淳旋风似得赶来,握住她的柔荑灌进一丝灵识探了探她的魂元,面色更加凶戾。
这次的情况竟比上次还要严重,苏染的魂元收到了史无前例的重创,使她原本就还未痊愈命魂更加雪上加霜。
“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保护她的!”江子淳怒不可遏,利爪陡然把隔他最近的那个倒霉鬼撕成了碎片。
“大王饶命……染姑娘自回鬼域后夜夜都守在露风台等大王归来,今天不知怎么就撞上了上界的仙人,我们一群修为低下的游鬼,哪里是那群上仙的对手。”
余下的小鬼是从鬼域伴着苏染来到这边的,个个都悲愤不平:“染姑娘拼着最后一口气说要见您,小的们与染姑娘一齐跌进了她撕裂的空间裂缝,这才能得以找到大王瞧上一面。”
一只年纪偏小的噎死鬼看到他铁青的脸色,忽的嚎地肝肠寸断:“嗝~大王这么久都不回来,嗝~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嗝~”
你丫哭就哭吧,还打嗝配个rap。
江子淳眉心一皱,低喝道:“再吵就滚出去!”
小鬼声势蓦地打住,抽抽啼啼默默垂泪。
“大王,您一定要救救染姑娘,此番若不是染姑娘替您守着鬼域,几位将军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
江子淳眯眼冷冷睥睨了方才说话的另一只青魂怨鬼,直到它虚汗直冒才收回目光。
他试图把苏染残破不堪的魂魄再次牵引入体,她却在此刻手指微动,渐渐苏醒。
“子淳……”
苏染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可能永远沉睡,“阿姐这次恐怕是真的要丢下你了……”
“你先别说话。”他沉沉吐出一口郁气,替她输进大量灵力护住魂魄。“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苏染泪水潸然,长长的眼睫沾着许些水珠,我见犹怜:“子淳好久没有和阿姐用这般语气说话了……真好……”她幽然地扬起满足的笑,靠在江子淳安心睡去。
然而他派出去找养魂炉的人,至今没一个带来有用的消息。江子淳心事重重回到鹿林小区,一头钻进了书房。
肯定还有别的法子……
秦珞端着一碟核桃仁和热牛奶进去,发现他灯也没开地坐在电脑前发呆,看她来了又慌忙把页面给关掉。
“主人……”
江子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木讷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很棘手吗?”秦珞打开灯把东西放在桌旁,拉过椅子在他旁边轻轻坐下,眸光滑过江子淳身上某处,骤然一怔,随后若无其事地转开眼。
“还好,没什么。”他沉默顷刻,笑着摇了摇头。
接着没两秒,忽然伸手抱住她嘟起嘴不开心道:“主人,我好烦。”
秦珞等了片时见江子淳没有下文,轻柔地拍拍他的背,“趁热喝了吧,那我先不打扰你了。”
瞧皮卡丘傻乎乎地点头继续出神,
她走出书房带上门,手机点开了关联追踪功能。
里头显示小红点在半个钟内去过的所有地方,
是那栋旧楼吗?
蠢蠢衣服上的泪渍和缺失的灵力到底是怎样回事,她会弄全部清楚的。
半小时左右,江子淳出来找了满屋没看到秦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