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倒也不敢骗公子,那箱子里足有五百多两金锭,数额太大,公子当时又喝多了,奴家没敢放到柴房小院,让小王和小八送到我那房间去了”说到这里,桂姐自己都觉得好笑,一切就像梦幻一样,齐公子怀揣一箱子金锭,竟然不慌不忙,到了楼里不管钱财,直接喝个伶仃大醉。这齐慕白还真是怪人一个,让人琢磨不透。如果以前齐慕白有这么多钱,小雅也不用跟林公子走了,可偏偏,现在的齐慕白仿佛换了一个人,钱财唾手可得,这寻花问柳,迷恋女子的性子也改了许多,整个人变得十分淡然。
五百多两金子?那就是五千多两白银,按照大明朝的购买力,相当于后世三百多万人民币了,现在也算身背巨款了,不过这些钱对沈家的来说只能算九牛一毛了。看来沈应元也是怕一口把人养足了,再也拿不住,想要靠钱一点点钓住了。哎,沈应元真的想多了,其实他给五两金子还是五万两金子都差不多,齐枫还真没想过继续纠缠沈家。
有了钱,有些事情也好办了,坐直身子笑眯眯地望着桂姐,有些打趣的问道,“桂姐,现在这些钱能替齐某人赎身了吧?”
“咳咳...公子莫要为难奴家,这事是张公子亲口吩咐的,奴家就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乱来啊,只要张公子发话,奴家分文不取,亲自送齐公子离开”桂姐面露苦笑,话语间倒有几分真诚,她一个清楼老鸨,能在这祥符安安稳稳的做买卖,还不是靠人家张公子撑着?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敢违逆张公子的。
齐枫也没生气,就知道桂姐做不了主,“那这住的地方...”
“这地方是张公子....”
不等桂姐说完,齐枫就笑着摆了摆手,“好了,齐某也不为难桂姐了,只是这住处还是弄干净些,吃食别亏了,这窗户上的板子去掉,本公子保证不会跑的。”
这次桂姐笑着点了点头,“这倒没什么问题,只要不离开得月楼,不离开柴房,公子想什么就是什么,便是楼里的姐妹,公子若是想,奴家也能安排则个....”
“咳咳,桂姐,这话可别乱说...”齐枫赶紧打断了桂姐的话,若是以前,齐枫说不定还会心动下,现在嘛,十个胆子也不敢啊。大小姐那边盯得紧,还经常派小间谍萦袖过来跟着,这个时候敢狎妓,不是顶风作案么,出了事,大小姐还不得直接跟他齐某人断绝联系。
那箱金子暂时寄放在桂姐那了,毕竟柴房不安全,等着过两天让小王小八送到张府去。送走桂姐,王八兄弟俩估计累得够呛也没再回来,齐枫乐得清闲,赏了会儿月,睡意上来,再次倒头睡起来,直到辰时听到门外有人叫嚷。
打开门,却不是小王小八,而是捕头曹铎,“齐公子,知府大人有事找你。”
齐枫大致猜到了些什么,洗了把脸就出了柴房小院,桂姐正忙着吩咐龟奴们收拾东西,也没空搭理齐枫,小王小八自然跟着去开封府的。不到巳时,又没有案子,开封府安静得很,过了梅花堂直接去了衙门后堂,知府吴绵文喝着茶水,师爷蔡九湘站在旁边小声说着些什么,看到齐枫走来,蔡九湘脸上堆笑,迎了出来,“齐公子,你来了,快快里边请,知府大人等你多时。”
曹铎是个伶俐人,晓得知府大人可能有些私话和齐枫说,自觉地去了前堂。作为开封府第一捕头,要是没这点眼力劲儿,那也没法继续混下去了。齐枫客套两声,进了正厅,拱手施了一礼,“学生见过知府大人,昨日多喝了些酒,睡得厉害,这才晚来了些,还望大人勿怪。”
吴绵文今天也没什么要事,多等些时间倒没什么的,不过听齐枫这番话,心里还是很舒服的,笑呵呵的伸出了手,“你呀,还真是客套,你乃杜先生关门弟子,本府与泰津兄也是多年故友,按辈分称呼你一声贤侄更贴切。”
齐枫是什么人,打蛇随棍上,当即重重的躬身一礼拜了下去,“侄儿见过吴叔父,侄儿年纪轻,对很多事多有不懂,以后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叔父不吝指教。”
蔡九湘一边看得冷汗直流,这个齐慕白太聪明了,亏得这家伙年纪轻轻中了举人,明年会试也大有希望,否则这家伙要是跑来当师爷,别人还混不混了?当然,吴绵文也不会平白无故认齐枫当侄子,齐枫家世不错,父亲乃锦衣千户,恩师杜林茱,年少成名,惊才绝艳,又与张家大小姐颇有渊源,可这一切都不是最主要的。吴绵文浸淫官场几十年,自认看人的本事还是过得去的,通过沈仲实一案,吴绵文可是重新认识了这个年轻的解元公,整个案子里不急不慢,不骄不躁,尤其是破案的时间把握的非常巧妙,正好在最后一天。这里边的味道就深了,不光案子破了,而且破的很开心,至少他吴绵文很高兴。要说齐慕白直到最后一天才分析透案子,吴绵文第一个不信,要真是这样,齐慕白能做到如此从容?官场,讲究的就是灵活多变,成熟的处事手段和良好的人际关系,相反那些才学能力反而是次要的,而这一点,齐枫是具备的。可以预见,凭着齐慕白的才学还有背景,一旦会试殿试进士及第,恐怕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