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锦从内室缓缓走出,一步步来到傅君瑶面前。
正在冰火两重天里遭受煎熬的傅君瑶看到她,如发疯般向她扑去,死命扯住她的衣摆哭求:“云锦姐姐,我错了,求求你饶过我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不会再爱太子,不会再和你争夺太子妃之位,我什么都不要了。云锦姐姐,云锦姐姐……”
顾云锦脸色很平静,眼中也没有怒火和仇恨,只是冷眼看着她。
“云锦姐姐,太子说过,你心底纯善仁慈,不轻易记恨别人,请云锦姐姐饶恕我这一次,你的大恩我终生……”
不等她说完,顾云锦突然抬手‘啪啪’向她脸上扇了两耳光。
傅君瑶似乎被打蒙了,浑然忘了哭泣,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顾云锦声音沉沉地说:“傅君瑶,你恐怕还不够了解我顾云锦。我是不轻易恨人,可一旦恨上,便一生不原谅。”
傅君瑶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这是她认识了十多年的顾云锦吗?以前,她也算计过她,甚至有一次被她和太子当场抓住了把柄,可那次她哭求原谅保证不再犯错,顾云锦就没有再计较,还替她向太子求情不要责罚她。如今,还是那张面孔,可给人的感觉为何如此不同?虽然这次自己做的事确实过分了些,可到底没有让她损失什么,她为何就如此狠心地报复自己?
“云锦姐姐,我错了,我不该起那些歪心思,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我什么都答应你。”傅君瑶抱着一线希望继续哭求。
顾云锦冷声说:“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你选择了这样做,就要为此承担后果。傅君瑶,你爱谁我不关心,我也没有心思与你争抢什么,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企图用卑劣手段来操控我的人生,我的人生之路我会自己选择,自己走好,无论坎坷还是平顺,都是我自己的事,不该你来左右。”
“云锦姐姐,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蒙了心智,求云锦姐姐饶恕我这一次,我亲人都在这里,我不要去和亲,不要去和亲。”傅君瑶撕心裂肺地哭喊,悔不当初。
赵子恒生怕她再继续哭求下去,顾云锦会心软地立刻让给她解药,于是开口说道:“云锦,你去找你妹妹和郡主吧,这里交给我。”
该做的做了,该说的也说了,顾云锦对傅君瑶不想再多看一眼,听到赵子恒的话,点点头,转身离开。
“云锦姐姐……”傅君瑶想追赶,却浑身虚软地根本站不稳。
等顾云锦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赵子恒才又重新站在傅君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太子,求求太子,我不要去和亲,不要……”傅君瑶抬头,恐惧地看着他。
赵子恒皮笑肉不笑地安慰:“放心,不会让你和亲。”
“太子……”傅君瑶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想确定此话的真假。
赵子恒伸手紧紧捏住她的下颌,说:“你不知轻重地陷害龙太子,你以为他会让你这个心思不纯的女人去和亲吗?他没有向皇上告发此事去追究,就已经是对你以及你的家族高抬贵手了。”
傅君瑶被他紧紧捏着下颌,动弹不得,只泪水顺流而下。
赵子恒垂首,脸带微笑,缓缓说道:“虽然不让你去和亲,但为了避免以后你再兴风作浪,我给你找了个好夫婿。”
傅君瑶想摇头拒绝,却不能够,只有眼泪汹涌流淌。眼前的这个人,让她感到无比可怕,还有刺骨的寒冷。有句话说最专情的人,往往也最绝情,这一刻,她终于真正体会到了,十年的爱恋,换不来他一分的回报和怜惜,为了那个女人,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片刻后,赵子恒松手,傅君瑶整个身子直接扑倒地上。渐渐地,她恢复了平静,或者说心一片死寂,眼泪也渐渐停止,“是她要这样报复,让我身败名裂、无颜立于世吗?”
提起顾云锦,赵子恒眼中不自觉地闪过温柔之色,蹲下身看着她说道:“有句话你说得很对,她确实纯善仁慈。我本想让你和你未来的夫婿在这里提前过洞房花烛,然后不小心被人发现,到那时,你就真的是身败名裂。可她说,她不喜欢这种卑劣的复仇方式,所以,我不会这样做。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你还是要和你的夫婿见面,而后盛京城会传出你们的流言蜚语,你不得不嫁给他。”
“是谁。”傅君瑶心如死灰。
“萧丞相家四爷。”
“太子,您的心真狠。”傅君瑶脸上露出凄惨的笑,“萧四爷是妾室所生,更是盛京城出了名的酒色之徒,二十五六岁还一事无成,他虽未成亲,丫鬟侍妾却不计其数,酒色早已掏空了身子。太子让我嫁给这样的人,是想让我一生都不得安稳。我爹娘绝不会同意。”
赵子恒翘起唇角,讥讽地笑道:“如果傅大人知道了你做的好事,肯定会同意。其实,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往小了说,不过是儿女家的打打闹闹;往大了说,第一,你明知道皇上已经答应了顾将军不让云锦去和亲,而你却偏要促成此事,这分明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第二,你毒害龙太子,万一误了国事,你承担得起吗?龙太子要是想追究此事,你以为你还能平安无事的活着吗?第三,如果你们傅家不表态,顾家也肯定不会罢休。我想,这几日朝堂上,傅大人应该已经深有感触了。”
傅君瑶悔恨不已,只恨自己当时太冲动,把事情也想得太简单。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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