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桃花开。
琼花宫。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记得去年长公主回宫时,也正是桃花盛开时,转眼又一年过去了。”嬷嬷接过丫鬟手里刚从花园里剪来的桃花枝,边感慨着边一枝枝递给眼前的人儿。
时间过得很快吗?她倒不觉得。
顾云锦笑了笑,没有说话,接过她递来的桃枝,修剪整齐后插入面前的琉璃花瓶中。
“最近皇上怎么样?打理朝政还上心吗?那些大臣还安分吗?”
自开春以来,顾云锦的身体就不停地出状况,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食不下咽,夜不能眠,整日精神恹恹,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御医说她是忧思郁结成疾,让她不要想太多,好好调节放松心情,因此,这些时日她大多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佛堂里抄佛经静心,极少过问宫里的事,宫人也无人敢打扰她。
直到昨天无意中听说袁明诚去了大承,她的心便再也不能静下了,如果顺利的话,两三个月应该就能回来了吧。
嬷嬷笑着回说:“长公主放心,皇上可勤快着呢,自三天前袁将军离开后,皇上更加用心了,听说每晚都批奏折到很晚才入寝呢。”
如今,大承的承昭帝与浣月长公主的事以及袁将军与虞凤鸾的事,在大承皇朝和浣月国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特别是在两国的宫廷里。虞绍京自然也清楚了所有的事,这才真的相信袁明诚没有谋权的意图,因此,对朝政也就更上心了。
顾云锦把最后一枝桃花插入花瓶,淡声说道:“皇上勤政是好事,但也要劝皇上注意身体,等见到皇后娘娘,告诉她,那些药膳要时不时煮给皇上吃。”
嬷嬷连声应道:“是是是,等晚会儿奴婢给皇上和公主送点心时,会向皇后娘娘传达长公主的意思。”
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能有今天的转变,长公主绝对功不可没,因此,众人对这个流亡在外多年的长公主很是佩服。不要说他们这些宫人了,就连皇后娘娘也对长公主另眼相看,甚至连皇上都对长公主喜爱不已呢。对于长公主的吩咐,她自然是言听计从。
花退残红,满地落英。
午后,顾云锦坐在窗前,静静望着外面出神。
这时,贴身服侍她的小宫女来到她身边,蹙眉说:“长公主,方才有人给奴婢一封信,让奴婢亲自转交给长公主。”
顾云锦疑惑地看着她,“信?谁传来的?”除了浣月宫里的人,她似乎不认识什么外人。
小宫女回道:“奴婢问了他,可他也不知道是谁让传给公主的,只知道是从大承皇朝那边传来的。”
大承皇朝?顾云锦愣了下,才伸手接过信,而后挥手让宫女退下。
信封上没有署名,干干净净。
顾云锦捏着信,手不可控制地微微晃动,良久,才轻轻拆开。
当看清信上的内容时,顾云锦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是毫无血色,那些字一个个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刺激的她眼睛生痛,呼吸难继,整个人呆呆坐着,完全忘了反应,连信笺从手中飘落都不曾察觉。
不知过去多久,有宫女进来,看到地上的信笺弯身捡起,“长公主,这是什么……”
宫女捡起还未来得及看一眼,顾云锦突然一把抢过紧握在了手中。
宫女被吓一跳,看她反应异常,神色也不对,担忧地问:“长公主,您……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顾云锦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静静说道:“我很好。”
很好?那为什么她好像看到长公主眼角有泪水?宫女虽然不信,可也不敢再说什么。
“你下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顾云锦转身,一步步往内室走去。
来到内室,顾云锦点上烛火,把手中的信笺在火上点燃,直至化为灰烬,才吹灭蜡烛。
两个多月后。
去往大承接虞凤鸾回国的人马终于回来了,然而,随从是回来了,可两位主子却不见人影,一问,才知,袁明诚撇下众人,带着虞凤鸾游山玩水去了,连去往何处都不曾与随从说,只让随从把调兵令牌交给皇上,要知道,交了令牌,也就等于交了兵权。
当虞绍京看到那块梦寐以求的令牌时,震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拿着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不敢相信是真的,最后,决定去找皇妹探讨一番。
“参见皇上。”
琼花宫里,宫人看到大步匆匆而来的虞绍京,纷纷行礼。
“平身平身。”虞绍京边说边匆匆往里走,才一脚跨进门槛,便扬声唤道:“皇妹。”
躺在床上歇息的顾云锦听到喊声,坐起身说道:“皇兄,我在这里。”
虞绍京也顾不得其他,径直搭起珠帘进入内室。看到床上面色憔悴的人儿,一时也忘了来的目的,心疼地说:“你看你,这一两个月怎么就憔悴成这样了?”说完,又忍不住训斥起御医来,“太医院这些人,真是一群没用之人,治了这么久也不见好。”
顾云锦轻轻摇头,“皇兄,不怪他们,是我自己身体不好。”然后,转移开了话题,“看皇兄心情不错,有什么好事吗?”
虞绍京压制住心底的狂喜,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了袁明诚的事,等讲完了,蹙眉问道:“皇妹,你说这袁明诚是什么意思,他为何轻易地就交出兵权了呢?万一以后他后悔了再回来向朕讨要,你说朕是还给他还是不还给他呢?”虽然他是打死也不想再还回去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