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泛亚集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赵长春心里的火气也是腾腾往上冒。做官的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有的人说是利益,有的人说是政绩,其实这些都错了,最重要的是面子。
赵长春当官这么多年,今天居然被一个投资商的人当面威胁,要放在别的时候,赵长春肯定当场拂袖而去。但想到来之前范舒同的电话以及这样一来对福洲县带来的影响,赵长春虽然没走人,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不悦之色。
自从赵长春出现,柏景峰就站在一旁虽然没有再吭声装出一副很关注事态发展的样子,但实际上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赵长春等人身上。
一觉察到赵长春脸上的异色,柏景峰隐晦的朝潘熊打了个眼色义正言辞的说到:“潘总,你们太过份了,赵书记好心来看望你,你们怎么能够这么说话?”
被柏景峰这么呵斥,原本还在床上撒赖的潘熊挥挥手示意那个负责人闭嘴,病恹恹的朝赵长春说到:“对不起赵书记,手下不太懂规矩。但是我也希望县里尽快找到?手,要是我们公司在福洲落户,这个安全问题还真令人担心啊。”
“这个你放心,潘总,我们县委县政府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破坏福洲投资环境的不法分子,一定会尽快给潘总一个交代。”潘熊提出来的要求合情合理,赵长春根本不能拒绝,满脸正色的表了态。
当然,赵长春毕竟也是久经官场的老油子,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完全答应了潘熊的要求,但实际上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这里面隐含的意思太多了。
首先,赵长春没有直接表态给这一事件定性,前半句完完全全是一句万金油似的话,无论放到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都可以说。其次,赵长春只表示给一个交代,但这个交代到时候是令潘熊满意,还是让别人满意,这谁都说不准。
当然,赵长春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知道了和潘熊闹纠纷的是李俊。而是自从和潘熊接触之后,特别是这几个月在福洲的表现,已经让赵长春对潘熊的人品有所耳闻。另外,打官腔也是为官之人的本事。
虽然说很多人不喜欢打官腔,但很多时候打官腔有打官腔的好处,因为在官场上很多时候就需要模拟两可的官腔。
比如说现在,赵长春在没大致搞清楚真相前肯定不能表态,但形势又逼着他必?表,现在官腔一打,似乎表了但又像没有,可别人还不好再说什么。
赵长春打了句官腔,又说了几句安慰的场面话,又吩咐柏景峰要好好照顾潘总,又吩咐宋天涯留下两名民警详细了解情况就带着李振等人离开了。
坐在往县委开的车子上,赵长春越想越觉得有点诡异。作为县委书记那可是名正言?的一把手,可今天的事还是柏景峰打电话来他才知道。
当然,如果从柏景峰和潘熊的关系来说,柏景峰先知道这个情况这也可以表示理解,但范舒同在这么短时间内知道这件事那就值得商榷了。
“捂盖子”是官场上不成文的“潜规则”,而且这种流氓惹事生非的情况又不是什么大事。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就是三个小混混惹了潘熊吗?只要把那三个惹事的小混混找到,到时候依法处置就是了。
可现在这么短时间内范舒同就知道了,那说明县里显然有人想把这个事闹大。但如果有人想把这件事闹大,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说有人想借此破坏福洲县的名声,可到时候只要县里公布对那三名混混的处理结果,这个目的就实现不了。如果说是泛亚集团想借此要挟县政府,可泛亚集团的谈判代表刚才已经和李振联系,表示愿意接受县政府提出的条件。
在车上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赵长春干脆也不想了,揉了揉眉头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假寐。
“小磊,通知李县长、宋天涯到我办公室里坐坐。”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赵长春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睁开眼朝前排副驾驶位上的秘书黄磊吩咐到,又揉了两下脸才推开车门下车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你们说说对这件事的看法?”等黄磊泡好茶出去把门带上,赵长春把手里的一份红头文件放下,朝沙发里的李振和宋天涯问到。
“我觉得县里好像有人想借这个事做文章,不然怎么市委这么快就知道了?”李振吹了吹浮在表面的几片茶叶喝了一口,沉吟了几秒直话直说。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和几个小混混闹翻了吗?我看那个潘熊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宋天涯接过话头,气愤愤的说到。
“可这个人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呢?”赵长春把心中的疑虑直接说了出来。
“这个,会不会是泛亚集团再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但这样的话,也说不过去啊?”李振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随即又自己给否定了。
“对了,天涯,那三个惹事的小混混找到了没有?”赵长春揉了揉太阳穴,换了个问题朝宋天涯问到。
“还没有,我已经让宝路亲自带人去查了,不过还没什么结果”宋天涯话刚说到这,腰里的bb机突然发出消息提示的蜂鸣声。宋天涯停下打住话头拿出bb机看了看,边塞回去边朝赵长春请示到:“书记,宝路发来信息说人查到了,让我回电话。”
赵长春朝他指了指桌上的电话机,宋天涯赶紧起身跑过去把号码拨过去。拿起话筒宋天涯从头至尾只高声问了句“你确定没有搞错?”就挂掉了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