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奕阳今年十七,虽然已经筑基,但是从小修炼心思单纯,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拍手笑道:“对,我就是要说这个!今日课上听了十分有意思,想起苏道友知道不少修仙逸闻,就一直挂念着找你探讨一番。”
红绫一听,不甘落后,一把揽住苏绒绒的手:“今天的课我也去了,来绒绒我跟你讲讲!”
“等等,苏道友明明是问的我……”
“你一边儿去!绒绒更喜欢跟我在一起。”
“论道论道,何来喜不喜欢之说!”
“哦——原来你不喜欢苏道友啊?早说嘛!那别缠着她啦。”
“你——!”
苏绒绒哭笑不得。
这完全是小孩子吵架嘛!还是欢喜冤家的那一种,倒是跟龙某人有点像啊。可怜她被夹在中间,还得左右赔笑。
“你们不论道就让开,别挡路。”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用死板的语调说道。
一群人怔了怔,才看见他们刚好挡住了一个身材单薄的弟子。
苏绒绒看到来人,眼睛一亮,这货也是个奇葩——钟荇,在强者为尊的奕琅门,依旧保持了教科书一般的书呆子气质,虽然二十五岁才到筑基中期,却总有办法一堂课也不拉下。
“钟道友,你也来啦!我们正要交流悟道,你对修仙参悟颇深,也来指点一二吧。”苏绒绒笑眯眯迎上去,趁机从弟子们的包围圈脱身。
钟荇瞟了他们一眼,十足不屑地哼了一声:“黄毛小儿,心浮气躁,我没有多余时间奉陪。”
心高气傲,小心折腰。苏绒绒笑眯眯地在心里想着,也不顾钟荇甩袖走了,乐呵呵地跟在他身后。
红绫和徐奕阳愣了半晌,对望一眼,却不敢置喙,这钟荇的天资一般,学问却是奕琅门排得上号的,轻易不好结怨,也不怪苏道友总爱找他论道。
“绒绒等等我,我们占了一个好位置,我带你去!”红绫最先反应过来,立刻跟过去招呼。徐奕阳见状,也赶紧跟上了:“论道人多点好,集思广益嘛,我们一道吧。”
于是在各方微妙的小心思较量下,一群人和乐融融地围了一个大圈,开始了今日的悟道课程。
“谢谢。”忽然有人在苏绒绒身后轻声说。
苏绒绒回头看去,却见到一个始终安静微笑的少年,点了点头与她擦肩而过。
这是徐奕阳的好友,程沐白,平日少言,关键时刻才说一两句,在徐奕阳身边是幕僚一般的存在。
苏绒绒看着,却轻轻摇了摇头。
想来在她到来之前,这和事老的角色,一向都是他充当的吧。现在他的职责被苏绒绒取代了,他却浑然不觉,还为她的举动道谢,实在让人百感交集。
少年哟,你真不该感激的,你可知我所做的会削弱你的存在感?而且你一定不知道,我做这些都只是为了私欲,只想偷师闻道吧?
苏绒绒看过的故事太多,不自觉就以读者视角来看待事情。若在一般的言情程沐白这样沉稳纯净的人,一般都是重要的男二号、男主的心腹、女主悲伤时的备胎,运气好能抱个女配角回家,运气不好就帮男主挡枪了。不过总体而言,身为男二号是一定能有所成就的,然而现在苏绒绒横插一脚,削弱了他的光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群孩子只是小小的团体,却人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苏绒绒十分清楚,她是白驹过隙的来客,与奕琅门大部分人没有利益冲突,曾得到掌门青眼,又有清机子罩着,再加上从各方积累的阅历较深,又诚心结交,这才能衣不染尘地周旋其中。但若再深入一步,就很可能深陷泥淖。
因此她步步小心,谨慎地做着信息交换。只谈工作,不谈感情,才能将收获最大化。
结果并没有令她失望,这些弟子几乎毫无隐瞒,每一次的论道都带来新的认知,从夏洲修仙大事到基础理论,从夏洲普遍三观到民风民俗,苏绒绒一点点窥探着夏洲的风貌,修正心中对夏洲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