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诺道:“顾眉画是我徒儿,他少年时喜爱上青青,因我之故,一直隐藏不说,后来竟独自离开。”白朗吟道:“原来是青姑娘,亿儿还总以为表哥心里的人是我。”江一诺道:“他待你的确不错。当年你来寻我,因挂念你的安危,也跟上来,哪知在雾灵山桃花谷,见到你手中的羲和剑刺入青青的胸膛。”白朗吟垂首道:“你知道的,她武功很高,犹在我之上,我根本打她不过,原是落了下风,忽然她便朝我的剑尖上扑来。”江一诺冷笑道:“你是说我的青青是自寻死路么?”白朗吟泪流满面,道:“事实便是如此。”江一诺道:“我以为你只是狠心,原来还是个骗子。”白朗吟道:“你既然认定我满口胡言,纵然我说甚么也不信了。我好奇怪,为何你以前不来寻仇,偏要等到现在。”江一诺道:“只因我也是刚刚知晓。”白朗吟问道:“谁告诉你的。”江一诺道:“没有谁告诉我。是你把冰宫里的寒玉床借给眉画使用,我恰巧听到他自言自语,还看到那床上躺着一个美丽的姑娘。”
白朗吟惊道:“是,是她么?”江一诺道:“原来眉画一直将青青的遗身带在身旁。”白朗吟道:“在桃花谷地,我晕过去了,待醒来时在一家客店,他跟我说已经葬了青姑娘。”江一诺道:“很失望?”白朗吟苦笑道:“我只是觉得人心难测,即使那个人待你再好。”江一诺道:“眉画还是太重情,他一直待你如亲妹妹,及至现在也没说你半点不是。我在他走后才从密室里出来,一看到那张百转梦回的脸,全身的血液骤然凝结起来,待我抓住她的手,想要说句话,忽然升起一股白烟,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眉,她的眼从我面前消失,最后化作指尖的一晌水。”
泪珠夺眶而出,他的眼睛红得发紫:“眉画应该是给她服下一种形体长存的药,我听他说到甚么长生不死的丹丸,大概这个痴人寻了些偏方,做着要她死而复生的梦吧,只可惜······你点的那八盏油灯是永嘉帝特意为公主做的,燃烧当中会散发一股香气,原本要公主醒神安宁,但对肉身已死的人来说,反而会加快她的腐化,而且寒玉冰床是有寒暖两性的,你洒些露水,待凉气渐过,温度自然会升高。”
白朗吟心里一阵刺痛,长叹道:“青姑娘实在比我幸福得多,至少你和她两情相悦,还有表哥几十年照料。”江一诺大手卡住她的喉咙,嘶声叫道:“所以你嫉妒,十九年前,你杀了她,抱走我们的孩子,十九年后还要她尸骨无存。”
白朗吟已闭上眼睛,不挣扎不说话,就算死也不叫出声来,江一诺倒有些于心不忍,猛一撤手,她险些栽倒。
白朗吟咬着唇,怔怔地望着他。这个她徒然青春的男人,此时那样陌生,也许从来就没有熟悉过,一切不过是她造了一个梦,最后作茧自缚。执念放下,心境太平,至少往后能够全心全意爱那个少年,只是一想到她死后,他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就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颤声叫着:“亿儿。”
江一诺眉目耸动,道:“不错,我不能杀你,我也不是来杀你的。”白朗吟不懂:“你为何不杀我?”江一诺道:“只因我早就想好了更好的法子对付你。”
他眼光似刀,她心里害怕,转身要跑,哪知被他一把拽回怀里,死死地拥抱在胸前。白朗吟虽不太懂却也猜到会发生甚么,不禁打个激灵,流泪道:“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江一诺道:“若我杀了你,他肯定恨我入骨,那日你俩在冰殿里头亲热,可见亿儿为你痴迷至极,你说的话,他自然要听。白姑娘,我对你还是有些了解的,即使你心肠歹毒,但却很有男女之防,如果······”
她的身子像瑟瑟的秋叶一样颤抖,变色道:“你,你想······”他开始脱她的白色衫子。她想叫,可是舌头已被他咬住,在她口腔里肆无忌惮;她想动手,可是双手已被缚住······他的武功那样高,她永远也没有机会,只希望有个人能够出来阻止,除了亿儿谁都可以。
白衫滑到脚面,他一手扯掉抹胸,她的身体彻底袒露无遗,绕是如此也只能祈祷,只能等,等奇迹的发生。但奇迹没有发生,他用左手堵住她的口,他的嘴唇吻遍她的全身。
江一诺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歇一会儿,那片刻宁静又安详。白朗吟似要晕过去,才反应过来,一把托住她的身体,见她脸上满是泪痕,泪干了,却再没有流一滴眼泪。他的心揪地一疼,这样招人怜惜的女子,如此相待,是否太过残忍。
他举起宽袍,把她搂进怀里,那样美丽的身体,他竟不敢再看第二遍。她伏在他的胸膛上,一动不动,只是笑,傻笑。
江一诺捡起自她身上掉出的匕首,说道:“你若恨我,就杀了我。”白朗吟抬起眼睛,接过匕首。江一诺道:“你取了我的命,就算恩怨两清。”白朗吟苦笑道:“你不怕我把对你的恨转移到武亿身上么?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勾引他了,那你可错了,你今天怎样待我,他日我便怎样待他,我还要······”
他几乎发起疯来,举起手,想要和她同归于尽。但是,头上忽然涌出鲜血,向后一倒,死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心思去想,丢了匕首,滑到地上,抱膝哭泣。
有一点他料得不错,就是她再也不可能和心爱的亿儿在一起了,她也不可能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