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的思绪在往事中游离,倒并不很留恋。【\/\/驴? 请搜索】在他眼里,未知的未来才是更好的,那是以他无穷尽的创造力都无法想象的。这时底下已十分安静,都将目光投向了他。贴身内监在耳旁柔声唤罢几声,才就醒过神来,道:“咱们大宋武功高手多不胜数,别说武林就是在朝为官的。”一一指道:“武将军、蔡太师、童太尉、李右臣、高殿帅。”又指蔡攸道:“小蔡也是不错。还有梁相、方少保,这两个今日不在,且不提。他们武艺超群,手下更多文武良才,朕相信拔去头筹者必在此中。”
大迪乌不服。赵佶笑道:“贵使本领高强,朕是信服的。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你一个要比下一众,那谁也不信。”大迪乌正要回话,遏鲁道:“因前线战事胶着,怀抱武艺的勇士都往战场去了。”未说完,大迪乌抢道:“对,好男儿上战场才是正途本事,就算你等真有能耐,我也瞧不起。”赵佶心想:“你瞧不起便瞧不起,朕不稀罕。”便不理会。大迪乌起身赔罪,又道:“此次随访人员虽并无金国大将,但有黑水邻居长白山人相来助阵,亦可一战。”
赵佶因修道寻仙之故,对长白山颇为兴趣,喜道:“好,好。那两位小道长,朕只耳闻,听说是随张天师前往天山求取血龙木了,现下刚回来,朕也未曾好见。”这时有内监上前呈报,说张天师求见。他哈哈笑道:“刚说起就来了。自天师回京,咱们君臣尚未来得及相见更别提叙话,快请。”
那张虚白一身道袍行前,张洁、张净师兄弟紧跟其后。这三人皆服白衣,头上玉簪冠发。众人只觉白蒙蒙一团,犹如见到天外来客。更甚是那叫张洁的少年。只见他浑身不染纤尘,给人感觉便是即便跋涉千山万水也绝无半点风尘霜色。肩头上站着一只十分神气的大鸟,和它主人一样,纯白间无一丝杂色。
天子大乐,一处上前迎接。又命人在自己身旁加座。张虚白指一指金使,他才想起张氏兄弟乃是金国那一队的,只得任去,颇为不舍。
且说武亿因见张洁是昔日在茶行救他之人,便引以为友。等他近旁时,投去一笑。那张洁一改冷漠,竟微微回报了一笑,似在回应说:“我也交定你这个朋友。”武亿不禁心情畅快,当下便想拉这位张兄弟去寻个喝酒所在好好畅饮一番,只恨不能。
因赵佶说但凡得去第一者不仅封王加爵,御赐天下第一,还能得他一诺,只要不是让他禅让王位,便无所不依。武亿便出列,请缨坐庄,并问道:“是否小民赢了,陛下便能答允一件事情?”赵佶笑道:“天子一言九鼎,只要能为,自当办到。”
武亿心想:“他不见得是言而不失的君子,但好颜面逞强,既在天下人面前承应,必不敢悔。待一会子真营救方大哥不成,还可正大光明地请他答允放了哥哥去,如若不成,他下不去这个台阶,便失了道理,我再与之鱼死破不迟。”
但想着,足尖一点,已跃至中台。众人见他虽衣官服,但难掩一股潇洒气派及豪杰气息,又不比一些江湖壮士,竟是眉清目秀的,不禁暗暗赞叹:“真少年英雄,一表人才。”
等了片刻,蔡京已除去常服换上一身紫色对襟长衫子,头顶东坡巾,徐徐上台。看座上有人嘲笑他老弱。虽行动迟缓,但瞧挺背伐稳,站定后衣衫猎猎,身无丝毫晃动,便再不敢小瞧,反心底赞叹:“临巍峨而御山风,仙风道骨矣。”
他双手叠拱,身体前屈,正是向武亿致礼。武亿因见他动作吃力,一副耄耋之态,又慈眉善目,与寻常老者殊无差异,且谦恭多礼,哪里想到这便是奸猾狠辣的蔡三相。
蔡京伸出右手,做个请的手势,笑道:“老夫年长许多,少年先请。”武亿心想:“那次江南交手,我因未习北斗七星诀,内功远不如你。所谓三日之别当刮目相看,何况你年老体虚自比不得我年轻力壮,论修为你只有日减我却日增的。”便嘻嘻笑道:“我抱月守势即可,老太师请。”当下翻手沉气,单脚立掌,好一招“金鸡独立式”,竟全不将人瞧在眼里。
蔡京涵养颇好,明面上从未与谁红过脸,即便遭对手奚落也是云淡风轻,从不叫人看穿肚皮。这里因武亿小辈欺人太甚,一时怒火中烧,甩开衣袖,力沉声音道:“孺子狂妄,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