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介道:“你们打算怎样处置她?”李鸿儒坦言相承:“孟帮主一刀砍死朱坛主,虽说是无心之失,但毕竟酿成大错。至于如何处置,也不是我能说的算,自?经过帮众商量的。”阮介点头,并不言语。这时,凤栖走了过来。主仆间默契十足,未曾吩咐,接送几乎同时的。这里凤栖扶了孟铃铃而去,李鸿儒伸出判官笔便勾。阮介立掌下沉,顷刻便桎住他手腕,令其动弹不得。张虚白从旁笑道:“这招‘亭亭玉立’好的很啦。”张净唾李鸿儒一口,不屑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不要丢人现眼哦。”阮介猛一撤手,道:“李坛主是个不错的人,孟姑娘也是个好姑娘,门派中虽有自家规矩,但她的事我管定了。”说着,避让送客。李鸿儒先惊后呆,惊的是江湖中腥风血雨,竟有如此知礼守礼的雅公子,呆的是他对孟帮主竟如此上心。尚有话说,但见他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时全咽了回去。赵东升叫道:“喂,你走不走哇,你不走,咱们可先走一步啦。”话毕纵身跃出,却是快的很。李鸿儒只好告辞。
便在这时,街上传来凄厉的叫声。如果应声的话,雷公电母该出来唱一番热闹。几人闪到长街,却见密匝的人头、残肢断臂,鲜血流在脚下,尚是热的,还有未断气的**声,以及头颈未分如藕丝连正喷血的·····
战场,那是战场的情景。阮介皱眉,心情异常沉痛。猛抬头,只见黑暗中现出一条黑影,带着连帽黑披风,帽檐压的极低。月光一闪,只见他薄唇微扬,露出三两颗极白牙齿。
张净上前挑衅。那人全然不理,只一直盯看阮介,好像一种邀请。忽然转身飞走,阮介追去,很快都融入黑夜。
黑袍人引他到了郊野,却再未见其身,只有坟茔无数,鬼火飘摇。阮介小心翼翼走动,警觉四顾。猛地背后生风,便有几颗佛珠子儿袭来。速度奇快,他不及回身,全仗听觉,左闪右避。挥袍站定,已将珠儿握在手中,捏得粉碎。但听拍手叫好声,那黑袍人忽然站出来,道:“厉害厉害,真不愧为长白山尊主门下。他左手挂一串念珠,右手拢在袖子中,却是见过的。阮介奇道:“是你?原来这一切都是地域无门在装神弄鬼。”黑袍人道:“也不能说是弄鬼,咱们号称怨灵,自是真鬼煞。”他靠近阮介,缓缓道:“‘风雨天一阁’原来是长白山的支门,那你出手只怕从未现出过真实本事。”说着,将右手伸出袖子,缓缓抬了起来,哪知那右手上仍带着一只毛皮手套。
他自我欣赏了许久,道:“这只手原本用途很多,但现在它只做两件事情。其一搂抱女人,其二杀人。”阮介神色一抖,倒不是害怕而是触目惊心。黑袍人仰面,似在回味,悠悠道:“女人,女人的妙处真是不可尽言。但不出三天,她们都死在我这只手上,不论生前多美,死相都是他妈的难看至极。”
阮介忍住火气不言不语。黑袍人谑笑道:“你心中藏着一个女子,并在少陵山石苔洞中竖了雕像。嗯·····虽然冷冰冰的,但摸上去还着实不错。”阮介身子颤抖,又听他道:‘更紧要的因是她,那种感觉比千百个真美女还要使我快活。”
他笑起来,笑声**。阮介目中喷火,一掌干脆劈来。他武功本是高强,这时因恼恨此人亵渎圣女,更是招招发狠。黑袍人虽有意激他露出真本事,但未料阮介出手太快,竟不及回招,只有避让的。
但他忽然停下手,站定了微笑道:“冲动是魔鬼,大不该。江湖人惟恐别人强过自己,总要拼了命地拿出绝技,但绝技显露多了必然沦为下三流,要知道事物是发展的,敌人也是在进步的。”黑袍人笑道:“不错。你一向镇定冷静,但遇着那白姑娘的事总免不了乱了方寸。”阮介眉目一耸,转视黑袍人,猛然道:“我与阁下是否见过?”
黑袍人听了,缓缓拉下连帽袍子,露出一节面具。他将面具取下,露出本来面目。阮介着实吃了一惊。他半边脸布满鳞甲,另一边虽是完好英俊,但一丑一美对比,更觉说不出的恐怖。可阮介绝不是被此吓惊,道:“你是杨夜?”
杨夜纵声狂笑,骤停道:“你与我果真不熟,到现在才认出来。”阮介道:“有些失望?”杨夜道:“有一点,毕竟数来数去,好像也只有你,可以勉强称为朋友。”
各自沉默。阮介忽道:“青天剑呢?”杨夜道:“你未取得《阴阳》奇书,我自然不给你。”阮介道:“那也不是多了不起的剑,既然喜欢,自己留着吧。”转身便走,杨夜叫住道:“你心爱的白姑娘其实并未死。”阮介止步,心想:“他总归又在骗我。”杨夜笑道:“真的,我前些日子才见过呢。”知道他不信,再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女子,不过美中不足的右颊上有一道浅痕,她当时泪眼朦胧,像是哭过。”阮介听了,再也忍耐不住,回头奔过来,问道:“何时何地?”杨夜道:“这关系到地域无门的规矩,我不能说,但可以为你破一次例。”便将鬼花王与“纯阳道仙”“关公”相赌一事说了,道:“那关公浑身上下不露一丝痕迹,我着实瞧不出是谁。相比下那道仙大意招摇得多。”说着,抽出一块碧绿玉佩丢给阮介,道:“他腰间藏着的。”但见上面刻着一条腾云飞龙,心惊道:“竟是当朝天子。”
阮介怔了一时,仍将玉佩还回去,且道:“杨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