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忍不住抖颤一下,但转念一想,人都死了,再天大的秘密又能如何?免不得不作回事,淡淡道:“白衣·····”
“叫我陈姑娘。”她冷漠的声音划开彼此的距离。只得说道:“好,陈姑娘。”舔一舔唇舌,又不知说甚么。他心里明白,她和其它人一样视他为明教叛徒,难免把她丈夫的惨死归在自己头上,开口待解释,她伸出皓白如玉的纤手,道:“多余的话咱俩都别说。我只想问一问,你姐姐的秘密,你到底要不要知道?”
武亿瞧她煞有介事的模样,直觉是大大的不妙事,心下惴惴,又想不出所以然,这里深作一揖,恭问道:“陈姑娘,你若愿意说,武某定当感激不尽。”
陈白衣道:“我要你感激作甚?我偏不说了。”武亿反倒松一口气,暗想:“陈姑娘跟我开玩笑,在戏耍我哩。”
回见她烈火红衣,裹着苗条身段,有一股扶风之姿,一时许多往事涌上心头。其实,他立了她为妻子,于情于义,都该信守诺言的,说道:“陈姑娘,你待我一直很好,我也一直很喜欢你,咱俩·····”
不等说完,陈白衣怒道:“我已是有夫之妇,一定克守妇责,你也别再说违心话,咱俩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她言语决绝,武亿险些掉下泪来,这份感情,始终很舍不得,叹口气道:“好,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陈白衣道:“不管我叫你做甚么,你都依么?”武亿略微迟疑,抱拳道:“若我心无旁碍,自当依照陈姑娘所言,半字不身陷囹圄,我这做兄弟的,定克尽所职,施法营救,等大事了却,为奴为仆,都由姑娘说了算。”
她眼睛涩涩的,长久方道:“明教的人,大多都死了,只有教主一家尚还周全,不过等榨干利用价值,只恐死得比谁都难看。”说到这里,保不得愤懑不平,将武亿辱骂一番,他只忍气吞声,待她骂够了,方道:“陈姑娘,我大哥如今关在哪里?”
陈白衣见他语真情切,自想个中存有误会,也就不再嘲骂,问道:“你觉得重罪囚徒应该关押在何处?”武亿道:“大理寺和开封府?”陈白衣道:“你想到的,旁人也想得到。明教尚存势力在民间活动,他们自不会把教主关在明堂的地方。”武亿点头称是,又一脸迷茫,请她指点。
陈白衣道:“这世上有个地方,它只宣告人的死亡,一旦踏进去,就别想重见天日,永不会有那样一天的,‘十人去九不还’便是如此。”语顿片刻,一字一字道:“神捕司。”武亿惊道:“诸葛神侯?”陈白衣道:“神捕司只押要犯,其余的皆逮捕上交朝廷,至于那要犯关在何处,只有诸葛一人知晓,连他四个爱徒都不知的。”
武亿凝眉思索,盏茶功夫方问:“‘地域无门’和‘四分茶庐’是甚么关系?”陈白衣道:“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关系。‘四分茶庐’是书生当家,许多事明面上不许做,自要委给旁人,‘地域无门’行举猖狂狠辣,前些年有神捕司的四大名捕追查,‘四分茶庐’从中调解,方各退一步,‘地域无门’应允不再无故作歹,它神捕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武亿道:“一介书生,三尺微命,怎有如此神通?”陈白衣哂笑道:“大宋就是书生当国,你瞧瞧那些个国公郡王的,哪一个不是白面书生?唉,一朝有一朝的规格,自比不得先唐武风盛行的。”
武亿听了有理,道:“是哩,我一介武夫,毫无主意,兼遇事无门的,怎能自以为书生无用呢。”
陈白衣因见他神情郁郁,不觉思虑起二人往日情分,又兼今时形景,叹道:“昼夜总厌厌,不觉醒时秋。谁知一寸心,乃有万斛愁。”睫毛低垂,沾了泪珠。
武亿瞧她流下泪来,自己情热,一蹬步,上前拉住她手,说道:“白衣,我从来只跟你方能说两句知心的话儿,咱俩还在一处,好不好?”陈白衣一行挣脱一行道:“你自己要疯,何苦拉我?”说着,把脸别过去,不理睬。
武亿喜聚不喜散,常想将那些待他好的女子尽留在身边,临到如今不说如意连半点儿意也没如的。因见她如此,自己毫无奈何,一时喉口腥甜,止不住地咳,眼泪也断珠儿似地掉。
那种心底隐隐的伤痛,不能仔细言说,只剩悲惨的光景。春风十里卷珠帘,仿佛三生杜牧之。美好的旧事恍若隔世,三生一世,华胥一梦,前事休说。支离破碎面目全非,美的事物一旦消失,便不再回返。此时与彼时,隔开的是岁月,离开的却是我们。
陈白衣安静站着,只“嗳”的一声,等他心情平复,说道:“倘若你待明教真心,就请救出各位英雄,我俩私怨权且一旁,它日也莫提了,只作云烟一场。”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点此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