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吟顾不得许多,追上前,挽住了他的双臂。武亿心下好生烦恼,用力地甩开手臂,只顾大步向前。哪知横冲直撞,惊起脚下草木横飞,自是触撞了阵法。当下,武亿更是心烦,刷地一声,拔出羲和剑,四处乱刺。白朗吟连声大叫他的名字,他亦连声应道:“是,是,是······”端地是赌起气来。
白朗吟颊上生了一片汗珠,拂起衣袖,正欲飞身拦阻,武亿已经收剑归势,软软地落在地上,倚靠着一株桃树。落花洒了满地,鸟语声不绝,陡生一股躁动难安。她疾步上前,也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肩头,好言相慰。但瞧他双目失神,一言不语,心中惊怕至极,不住地柔声唤他。武亿忽然纵声长笑,但脸上神情茫然依旧。白朗吟不知所措,垂泪道:“你又和我生哪门子气么,我又没有招惹你,你······你何苦······倒是用你手中长剑刺死我罢,省得日后生怨生恨,还拂了那昔时的美好。”说罢,手捉起羲和剑,捏住锋利的剑刃,不顾顷刻染血的长指,便往心窝刺去。即在此时,武亿抛开她手中长剑,忽然用力,将她整个人覆在了厚厚的花瓣上。白朗吟感觉到一股灼热的体温,眼见他目有血色,又想起凤栖所言,怕他一时铸错,便往他眉心穴上点去。怎知武亿臂力了得,早已按住她的双手,令她丝毫不能动弹。白朗吟面如土色,一丝念头刚闪过脑际,武亿的吻便落了下来。细密的吻像春天连绵不绝的雨水,催促着生命苏醒。软绵绵的啜饮,嘶哑的鼻息······他的手爱抚上她柔软的腰线,她的身子起了一阵轻颤。心想推身不开,只能任其所为,又想既已允他为妻,便是他的人,这也未尝不可。一时惊惧散去,情欲渐茁,伸手抱住了他的后颈。
武亿吻至深处,缓缓替她宽衣解带。及就触到她衣内时,手却触电般缩了回来。所有的动作一并停至了。白朗吟缓缓睁开眼睛,瞧到他清澈如水的双眸,便知已回了神智,含羞地别过脸不敢与他对视。芙蓉泣露的模样要多美便有多美,武亿不敢多望半分,只怕就此做错事,忙起身向天。白朗吟亦起身,稍稍整了整衣衫,细声细气地道:“亿儿,你······你知我只是······你的·······往后莫要胡思乱想。”武亿寻思道:“姐姐冰清玉洁,我几次三番地戏她,若不是有心待我,断不会如此。她也是人,该有人的感情,自然也会有朋友,若把阮介当做能谈心的朋友,我又有甚么嫉恨的呢?武亿啊武亿,你的心眼可真小气量也忒地窄。”白朗吟道:“你无端和我动恼,我只会心慌意乱,你心里有话就和我说。世人的想法我不甚懂,你多提点就是了。”她不善言辞,不善辩解,不善人情虚与委蛇,事事但凭感觉,若是武亿存心欺瞒或是怄气,只怕一时想不过,迟早红颜休矣。武亿疼惜地抱她入怀,道:“我发誓,一生都不生你的气啦,绝不会让你难过,伤心,绝不会的。”白朗吟甜甜一笑,道:“你不生我的气也是不可能的,我有时的确很令人生厌,你尊我重我自然不会与我撕破脸皮,只是苦你多担待几分了。”武亿轻抚她的秀发,心道:“姐姐确与世外女子全不相同,除却手上几十众人命以外,心思倒单纯得很,想来也绝没有存心害过一个人。”
二人和好后又回了天一阁。瞧他们双颊红润,气息稍有不稳,阮介只是扯了扯嘴角,凤栖却秀美双蹙,存了鄙夷之色。她虽比平常女子开明些,但于这种不伦不类的情爱还是头遭听闻,原有不满又想他们适才或有不端之举,更对二人嗤之以鼻。阮介吩咐她奉些茶水来,她心里不痛快,拿了茶盏便往桌上一掷,道:“二位好手好脚的,自己弄。”白朗吟气急败坏,要是以往早就手起刀落,结了她性命,但如今对生杀之事却是慎之又慎了。武亿见她受了委屈,心中怜惜,道:“凤栖姑娘,莫要话中藏锋,我与姐姐自来守礼守防,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阮介也道:“凤栖,我是平素把你惯坏了么?好端端一个温柔的姑娘竟学得和鸿固一般尖刻,倒是她不在身边没人管教么?”凤栖亦觉委屈,扁了嘴,道:“公子就是偏心,只许鸿固姐姐没大没小,便不许我说一句么?我清楚自己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一个下贱的小婢,哪有资格对这位天仙似的白姑娘嚼舌根子啊,她是公子的命,我······”“啪”的一声,阮介已狠狠地扇了她一记耳光,怒道:“这些话以后不许说。”他神色庄严,不容嬉笑。凤栖吞下眼泪,答道:“是。”便又恭敬地倒了两杯茶水递将过去。白朗吟理所应当地接过,心中未有想法,武亿却觉得对这姑娘不起,道:“无妨,丫头年纪小,阮公子莫要因我们伤了这些年的和气。”凤栖道:“多谢武公子,我一时说错话了,日后定会注意。”武亿微微一笑,心中却极是忧虑,想道:“凤栖这般通情达理的温婉姑娘都瞧我们不起,不知世间又有几人能允我们在一起。”他第一次觉得世道艰险,人言可畏,前路堪忧,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就沉了起来,随即萌生重回胜雪谷之念,与她哪里来哪里去,倒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白朗吟一直心念他的伤势,道:“既然赵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