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平淡无奇,本以为会和以前一样,飘起一阵血红的“花雨”之后,捡起一颗好大的头颅。却不想就在此时,一道鬼魅的身影突然出现,后发先至,剑出如龙,剑尖如蜻蜓点水一般,向他刀身轻轻一撩,高湛整个人便如同触电一般,瞬间被震飞了出去,直至退出了好几丈开外,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来人一袭素色菱花锦袍,从体态上看,似乎是个半大少年,以面具遮脸,看不清容貌。头顶中间挽着一个发髻,发髻以木钗攒过,两侧拢着两根花式复杂的小花辫,中饰绣花额带,两鬓乌发垂肩,虽然整体发式看起来异常繁琐,但却十分的赏心悦目。
颈挂长生锁,足踏轻云靴,其腰间还横着一口比自己身高还高的长剑,一剑击退敌人之后,随即挽了一个华丽的剑花,三尺青锋已归于剑鞘之中。
“你是何人?”看清楚来人之后,“狗神捕”高湛厉声喝问道。他身边的巨犬也对着那突然出现的少年一阵狂吠。
“哇,好大的恶犬!”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响起,那面具少年的注意力似乎一下子被这只体型巨大的狗给吸引了,而完全忽视了高湛的存在。
“啧啧啧——,来这边。”面具少年一时兴致大起,从腰间香囊里掏出了一大把甜枣大小的药丸,弓着身子唤那只巨犬,想把它引到身边来逗一逗。哪知那只巨犬恼羞成怒,猛然扑了过来,少年一个闪身轻松躲过,接着出手如电,瞬间便制住了巨犬,刚想摸一摸它脑袋,这狗似乎感觉到巨大的危险,夹着尾巴就逃走了。
“这么大狗,吃什么能长这么大啊?”望着那遁逃的背影,少年一阵惊叹道。
“吃得是人肉。”高湛黑着脸说道。“小鬼,你是何人?为何刚才阻碍本官办事?”
“你又是何人?为何要杀这个女孩呢?”少年反问道,转身看了李清婉一眼。李清婉早想看看这救她之人是谁,却不想对方转过脸来却是一只马猴,准确的说是一只做工精巧的马猴面具,罩在这少年脸上,配合他灵动的声音,看起来甚是滑稽。
“她是朝廷钦犯,犯了大罪,本官要将她就地正法,你就不要管,一边玩去吧!”高湛强忍着怒气对少年说道。这个小鬼看起来十分古怪,身法飘逸,内劲强悍,自己刚才差点就着了道。以他内劲二重的实力,可不敢小觑了天下人,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半大孩子。
江湖上古怪之事不可胜数,宁可少一事,不要多一言,这是老一辈常说的话。他是老江湖了,自然懂得这道理。若刚才没伸过手,他恐怕早上去把这小子给砍了,现在却十分谨慎,毕竟他不清楚这小子的底细。好在这个小子似乎年岁不大,思虑单纯,说不定能够糊弄过去。
“你是犯人?”面具少年诧异地望着李清婉说道,似乎感觉她不太像。
“恩公不要听他胡说,我不是犯人,他才是,他杀了我姨娘,现在还要杀我!”这突然出现的少年成了李清婉最后的救命稻草,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一时激动万分,急忙解释道,生怕对方误会自己。
“你看看,这是她的通缉画像。”高湛从怀中取出了李清婉的通缉令,出示给那个少年看“这个人罪大恶极,现在各州县都贴满了告示,就是要捉拿她,她怎能不是钦犯呢?”
这通缉令上的画像其实画得并不怎么样,跟李清婉真人有不小的出入,再加上她此刻衣衫褴褛,满面尘土,少年一时还真没将她认出来。不过高湛先入为主的说法,再加上李清婉没有否认,他也意识到这通缉令上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
女孩儿也会犯罪吗?这个认识颠覆了他的想象。这不觉让他一下犯了难,自己这次行侠仗义似乎是救错人了,眼前这个女孩竟然是个女犯人。他好奇地蹲下身来,问李清婉道:“你犯了什么罪他们要通缉你呀?还有,你刚才为什么自杀,若不是我救你一命,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父亲是朝廷官员,受奸人陷害死于牢狱之中,我与姨娘拼死才逃出来,虽然被朝廷通缉,却绝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李清婉一字一顿地说道,想起家族的蒙难,一路逃亡的艰辛,以及姨娘的惨死,她泪水不觉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见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少年不觉恻隐之心大起。
见这二人竟然一唱一和,当着自己的面聊了起来,高湛一时再也忍耐不住,提刀便走了过来。谨慎归谨慎,可不代表他怕了,自己堂堂神捕,岂会怕了一个半大孩子。再者,这小子才多大,估计毛都没扎齐,本领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自己刚才吃亏不过是没防备,被这小子偷袭了而已,现在就过去将这两个小家伙都料理了,彻底解决麻烦。这时,他的两名手下也骑马赶了过来。
“小鬼,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不要阻碍本官执法。”
面具少年“顷”得一声,将腰间宝剑拔了出来,冷斥道:“你们以多欺少,把她的姨娘给杀了是吗?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子,你家大人没教你要遵纪守法吗?朝廷办事,你个竖子在这里阻碍什么?”
“放屁,我娘说了,整个大乾王朝都是我们家的,皇帝我想做就能做,这事情我爱管就要管。”
“乱臣贼子,大逆不道,本官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高湛当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听说,虽说童言无忌,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