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静姝轻蹙眉头,低声道:“这个消息,要传回京城那边吗?”
行宫里守卫森严,卫衍是皇上的专职太医,一举一动都易落入有心人眼中。相较之下,凌静姝通过巧云传递消息出去就隐秘多了。
不知巧云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总之,消息传的极快又极隐蔽。迄今为止无人察觉到巧云的真正身份。
卫衍顾不得心里的那点吃味,沉声说道:“这么要紧的事,当然要告诉皇太孙。”
凌静姝应道:“好,我会吩咐巧云连夜将消息传回去。”
卫衍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说道:“这长生丹短期之内对身体有益,只有长期服用,才会形成对丹药的依赖。看这架势,皇上还会在行宫里住一长段日子。如今皇上的心思都放在了问道求长生上,无心女色,你也不必太过紧张。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尽量少在皇上面前出现为好。”
凌静姝了然地点点头:“放心,我知道轻重。”
当天晚上,凌静姝又叫了巧云过来,将写好的信给了巧云:“你让人连夜将信传给太孙殿下。”
自从到了行宫之后,传回去的消息,都是凌静姝亲自动手写的。
巧云应了一声,迅速地接了卷好的信,再将信塞到特制的竹筒里。
……
这封信,被巧云用特殊的手法传出行宫。守在行宫外的暗卫接了信之后,连夜骑着快马送信回京城。
城门夜半时紧紧关着,等闲人不得出入。只有极少数身份特别的人才能叫开城门。譬如说,持着太子府腰牌的暗卫。
第二天,天还没亮,这封信就到了吕才的手中。
吕才不敢耽搁,立刻将信送到了皇太孙面前。
此时,皇太孙已经起身了。
皇太孙生活极为自律,每日子时睡下,五更就起床,在练功房里练上半个时辰再进宫。这么多年来,极少例外。
不过,今日一大早接到的这封信上内容非同小可。皇太孙看了之后,神色凝重起来,无心去练功房,也无心为凌静姝亲自写信给自己的事暗自荡漾。
皇太孙将信及时地处理过后,便骑马进宫。
赶在朝会之前,皇太孙见到了太子。
“父王,儿臣有件要事禀报。”皇太孙低声说道。
太子深知皇太孙的脾气,见他神色凝重,便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一声令下,所有伺候的內侍都退了下去。
“出什么事了?”
皇太孙走到太子身边,低语数句。
太子眉头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个燕王,怂恿着父皇去行宫,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好一个燕王!野心果然不小!
皇太孙冷笑一声:“如果皇祖父在宫里,那些道士就是想进宫也不容易。更不用说大肆炼丹,蛊惑皇祖父的心思了。燕王处心积虑地随行去行宫,自是没存好心。偏偏皇祖父对他深信不疑,不仅宠信那几个道士,还因为燕王主动试药的事,对燕王更加宠爱。”
年轻时英明果断的天子,到老了也免不了昏庸无能偏听偏信。
他们父子在朝中忙碌辛苦,累死累活,到头来及不上燕王的殷勤谄媚讨好。实在令人心寒!
太子默然不语,心里也颇不是个滋味。
原本还觉得听之任之有些对不住皇上,到了这一刻,心肠也不得不硬到底了:“既是猜到了燕王的手段,你有何应对之策?”
皇太孙目光一闪,轻描淡写地说道:“以不变应万变。”
“燕王现在还没露出马脚,暂且任由他得意一阵。等到他按捺不住出手了,我们再出手对付他也不迟。”
太子略一皱眉:“这样是不是太被动了?万一燕王忽然出手,我们来不及应对怎么办?”
“父王放心,我已经命人暗中盯紧了燕王府。府里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们的耳目。行宫那一边,都是皇祖父身边的人。我暂时还插不进手,不过,行宫外也布下了暗卫。行宫里也有我的人,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及时送信回来。”
皇太孙胸有成竹,侃侃而谈:“燕王虽有党羽,手中却无兵。燕王府的侍卫加暗卫营的人数不过千余人。没那个本事起兵造反。他只能在皇祖父身上下功夫。这样想来,他能使出的招数也不足为奇。”
反观太子,身份是嫡长,又做了多年的储君之位,如今代天子掌管朝政,既得百官用户又得民心。拥护的人不计其数。
岂是燕王能轻易撼动的?
……
时间一晃,又是月余过去。
太孙妃蒋溶月这一日肚痛发作,早已严阵以待的产婆们立刻将蒋溶月扶着进了产房。
太子妃闻讯,立刻赶了过来,一边命人给皇太孙和蒋家送信。
皇太孙赶回府中的时候,天色已晚。
男子不宜进产房,皇太孙心中焦虑,也只能待在产房外等着。
到了半夜,孩子还没生出来。
产房里的惨呼声也渐渐微弱了起来。
太子妃也坐不住了,召了其中一个产婆出来问话:“太孙妃进产房已经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生出孩子?”
那个产婆苦着脸,战战兢兢地答道:“启禀太子妃,女人生孩子,各人情况本就不同。顺利的不两个时辰就能生出孩子。有人得熬上两三天。太孙妃这一胎又曾动过两回胎气,身体本就虚弱。胎儿个头又比普通的大了些,临盆自是要多吃些苦头。”
就差没明说可能会难产了!
太子妃也是过来人,岂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