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董瑶带着傅安容来到和煕面前,得知杀害自己母亲的真正凶手就是他大哥的时候,他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我大哥怎会……我母亲死的那年,我大哥才十五岁啊。”
和煕看着失态的傅安容,缓缓道,“你可知傅景睿为何一直到现在都未娶妻生子么?”
傅安容愣住,他不知道,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而且父亲也从未逼迫过他。他以为父亲只是不愿再此事上逼迫自己和大哥,因为这些年来父亲也从来没有逼迫过他,除了这次……受到和煕的暗中操作,让自己娶了董瑶。
“为什么……不娶妻?”
“因为他没办法娶。他是个阉人。”董瑶在一旁插嘴道。
傅安容大吃一惊,难道这些年自己大哥不娶妻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可是……难道连父亲也早已经知道了吗?
和煕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可能不相信,当年的事情有些荒唐。毕竟是家丑,你父亲也不想传出去,就没让你大哥娶妻,再者……你母亲不能从明面上责罚,只能让大夫人和二姨太太出手。”
“可是……这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啊?”
和煕眼睫下潋,静默了半响,才缓缓说道,“当年,傅府举办宴席,你大哥喝多了,进了你母亲的房间……之后,你母亲为了自保,就…下手狠厉了一些,却没想到让你大哥从此成了阉人。”
傅安容完全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经过,他满眼的不可置信,哽咽道,“所以,父亲为了遮蔽家丑,就命二姨太太和大夫人逼死了我母亲……,是……是这样吗?”
看见和煕点头,他的眼眶早已湿润,转头便夺门而出。董瑶立刻就想追出去,却被和煕拦住了。
“和煕姐姐,我怕他去找傅老爷子,坏了事……”
和煕望着那个早已远去的背影,眯起眼睛,笃定道,“他不会的。在他心中,孝道大于天。”
一个内心如此良善的人,对着有养育之恩的父亲,又如何能开得了口,那怕那是害死他母亲的另一个凶手,那怕这些年来对他毫不关心……
“只是……今日之事,对他内心的伤害必定极大,你回去要好好安抚他。”和煕叮嘱道,“现在……就让他安静的待会儿吧。”
……
皇宫,御书房。
“启禀陛下,据极北之地来报,几个月来,他们的一些边境游牧民族不停地纷扰我国边境。陛下,咱们不能再忍下去了。如此一来,时日越长,恐怕越会让燕国觉得咱们好欺负!不如趁着他们三年前攻打秦国,如今还没缓过气来的时候,一举攻下,正是好时机啊。”
董修齐恰巧也在御书房,听闻此言,立刻反驳道,“节度使,此言差矣。”
节度使早就听闻这个刑部侍郎有着一副铁齿铜牙的利嘴,早就有所准备如何反驳,正等着听下文,却发现他竟然没有往下说的意思。
皇上也有些好奇,遂也问出了节度使的心声,“董爱卿何出此言?”
董修齐微微一笑,答道,“皇上,微臣只是内臣,也是文臣,言边外军事之事恐有不妥。”
皇上从上次东城火案一事之后,便对董修齐另眼相看,那条良策沿用至今,甚至已经延伸到了其他方面,不仅充盈了国库,还让百姓们趁此繁盛起来,心中对这个刑部侍郎甚是喜爱,便说道,“董爱卿,但说无妨。这里也没有外人。再说,若论这治军策略上,文臣确实不如武将有经验,但若向燕国出兵的话,那就不仅仅是军事上的问题,而是政治方面了。”
董修齐鞠了一躬,言道,“那微臣斗胆进言,希望节度使勿怪。”
节度使也不能在陛下面前不给他脸面,也就点头道,“你说便是。”
“皇上圣明,如今咱们吴国国泰民安,已经有数年未与他国有军事上的纠纷。为何要偏偏趟这一趟浑水呢?”
节度使一惊,瞪大眼睛问道,“此话怎讲?”
董修齐艳丽的唇角扬起,狭长的眼睛熠熠生辉,“燕国虽然灭秦立齐,并且将都城也迁至了原秦国宫殿—齐国,但所有的军事实力,实际上还是停留在燕国境内。燕国边境的游牧民族扰我吴国边境,却不能说是他们的君主授意如此,因为他们的君王早已不在燕国,此等小事,齐国主君也是鞭长莫及。所以我们不能冒然出兵。当然这只是政治上的观点。若从军事上看,燕国灭了秦国,两个国家合二为一,地域辽阔不说,就连人数上也已经是我们所不能及的,光是招募兵将,他们就可能比我们多出一倍有余。更何况,他们原是内陆国,是骑在马背上长大的,本就嗜血好战,且战斗经验丰富,三年前与秦国的血战,他们的确是未缓过劲来,那是因为对他们来说,那是胜利的战争,其士兵必定因为此次战争而士气大涨。但我国的将士们常年不经历战争的洗礼,恐早已磨去了棱角,若与他们敌对,恐难以获胜不说,更可能会坏了陛下如今盛世安康的局面。”
节度使听完大怒,“陛下,我们的将士们可都是浴血奋战的好将士们,势必为国战死沙场。你这个文臣贼子切莫出口狂言!”
董修齐并未看向节度使,而是恭敬地面对陛下,低下了头,再不肯多言一个字。
吴王见他这幅模样,心下也是知道,这是在寻求他的庇护,遂言,“节度使,董爱卿早已问过你,是你自己应下的,如今怎又指责他的不是了。”
节度使刚刚听到董修齐那一番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