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舱轰隆坠落地面之后,门随着气压放泄的声音打开。

萧阑从座椅上将萧黎迅速搬到地面平躺下来,萧黎的身躯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四肢的皮肉更甚至于全身都在腐烂,看起来触目惊心。萧黎通红着双眼,颤抖手触碰着萧黎的鼻息,颈脖,还有胸口。

没有!没有!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怎么会没有!不可能!萧阑不可置信地望着,无法控制的悲恸的泪水从通红的眼眶里滑落,他无法想象萧黎的生命竟然真的有一天会在自己的眼前陨落,还是以这样残忍的方式。

“萧黎,你不能死……”萧阑的双唇颤抖着,他手腕上的未名花的图案在灼烧着,他的心也好似在地狱的烈火上焦灼。但是,这一定不是结束,萧阑不相信。他不知所措地,只能伸手一次又一次去帮萧黎做心肺复苏,他要听到血液从心房里流淌的声音,他要听到这个心脏鲜活跳动的声音,他要萧黎活过来!

曾经萧阑一直想的都是他只有十年时间,现在他渴求的,他还能有十年的时间。如果萧阑无法摆脱命运的钳制的话,那么这整整十年,一天、一分、一秒都不能少。萧黎要活着,就算他把他当成死敌也好,就算他要折磨他也好,就算他对他只有恨也好,萧阑都少不得这十年。

“活过来……求你。”胸腔里来源于心脏压抑的悲切的残鸣,萧阑瞪大眼,任由泪水模糊自己的双眼,却仍是盯着萧黎变得和他同样丑陋的脸看。无数记忆在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回放着,他的心脏炙热的无与伦比,又好像是有黑血无法止住地从现在这颗同样腐烂的心脏里流泻出来。

明明他与这个人的时间,已经过了如此漫长。但是萧阑仍然觉得不足够,或者说永远觉得不足够。那些曾经携手的岁月,如今看来也就只有一瞬而已。那些鲜明的记忆凝聚在脑海里,与现在眼前的猩红和漆黑的画面交织融合在一起,只剩下了空洞的悲怆。

突然间,萧黎的身体如同痉挛般剧烈地震颤起来,他的喉咙口发出奇怪的声音,而后如同哮喘一般地大口喘息着,双眼猛地睁开。萧阑一震,然后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去碰萧黎的脸,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怎么样,最后只能在萧黎的瞳仁里看到自己泪流满面,却又表情扭曲的丑陋的脸。

萧阑的口中不断喊着萧黎的名字,躺在平地的男人身体的震颤减缓了下来,他的右手缓缓抬起,然后触碰上了萧阑脸颊上的泪水。这一下,萧阑的泪水更加无法止住,他的胸腔里似乎压抑依旧的悲恸都在此刻彻底爆发出来。他埋下头,紧紧抱住了萧黎的身体,就算下一秒萧黎将他踢开踹开,甚至再将他的心脏挖出来,萧阑都不介意。

萧黎漆黑的眼眸定定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迷茫而又无神。他的身体剧痛着,思维溃散着,但却抵不住灼热的胸口。下意识地伸出手抚上了靠在他胸口的男人的脊背,只觉得那个男人的身体愈发颤抖。脑海中一片的混沌,最后竟只记得睁开眼那刻看到的,这个男人泪脸满面的脸。

“你活过来,活过来就好,没事就好。”萧阑不住地说着,颤抖的嗓音根本停不住说话,仿佛以此来一遍遍安抚自己余留的恐惧。察觉到萧黎挣扎着想要从地面上坐起,但是躯体却无法支撑,萧阑连忙伸手将萧黎扶起。

“这里是哪里。”萧黎望向四周,双人逃生舱,乱木,荒林,山地。

“我不知道。”萧阑愣了愣,他并没有在意降落到了哪里,但是他也没有任何地理的印象。

“找个地方落脚。”萧黎转头对萧阑说。

萧阑背着萧黎在似是荒山的地方走着,终于寻了一处洞穴安歇下。

“你是谁。”

等到终于可以歇一口气时,萧阑听到萧黎这句话时那口气又立刻提上了嗓子眼。

“你,说什么?”

萧黎,竟然问他是谁,这到底是哪种意思。

“我没有记忆。”萧黎淡然地说着,恍若就跟说快到晚上了一样自然平常。

萧阑:“一点印象都没有?”

萧黎点头。

萧阑彻底震惊了,他根本没有想过萧黎会失忆。一路上萧黎表现得都太冷静太正常了,不,也许正是因为萧黎失去了记忆,所以与他之间的相处才会转变的如此平静。萧阑回忆起之前研究所的情景,不知道是注射器的作用,还是毒气或者精神压迫的作用,会让萧黎失去记忆。但是,现在看来,失去记忆倒并非什么坏事,但是如今萧阑又该怎么和萧黎解释自己的身份。

“我是救你的人,但不是你的朋友。”至于是爱人,还是仇人,萧阑此时也分不清了。萧阑都不敢说他和萧黎有亲密的关系,只怕等以后萧黎突然恢复了记忆之后,会以为是他骗他,“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话,就把我当个陌生人吧。”

陌生人,也比之前的关系要好太多了。

像这样,能够真正地摆脱掉之前不知渊源的仇恨,萧阑心底似乎终于平稳了些。

“名字。”萧黎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并没有对萧阑的回答展现出情绪,并无接受也无拒绝。

萧阑的名字刚想脱口而出,却又顿住了。

“你帮我起个名吧,你想叫什么都行。”萧阑用过不少名字,那些名字虽然不是他的真名,但是萧阑其实也都接受当成了身份的一部分。在这个世界里,他突然间很想让萧黎帮他起个名字。不管是什么名字都好,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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