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林娘对方柱子的个人生活琐事积极的操持起来。当然这个与施氏眼里为人妻的义务完全沾不上边,纯粹是林娘觉得受人恩惠当泉涌相报,在无以为报的情况下,也只有在生活琐事上出力尽心了。比如打一盆冷热适中的洗脚水、收拾屋子、折叠一下散落的衣衫什么的。
自认为表现很不错的林娘在睡觉前却悲催的发现,方柱子屋里她占下的简易床铺不见了!不会又要被赶去睡柴房吧?今天她没在家,柴房里的柴也没来得及拿出来晾晒一下,湿气还蛮重呢。
“往后你记住了,这屋子里要清清爽爽的,别再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
林娘很想反驳,这家里有好东西吗?那些柴草是她铺的床,怎么就成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想要缓和关系的人是她,“那我睡哪儿啊?”
“有床不睡那是你的事,总不能让我跟你住得跟柴房似的吧。”
林娘有些无力,短短时间接触下来,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评价这个男人了,有时候看上去憨厚朴实,有时候又刻薄毒舌,与庄户汉子完全不搭界,这人甚至还有些洁癖!但凡他的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那身被她沾了眼泪的衣服一回来就换掉了,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乱,甚至身上还隐约的带着清新的味道。这表现出来的哪里是一个乡下老光棍的正常反应?
睡床就睡床,谁怕谁啊?林娘懒得再想,大大方方的就上了床。今天一天走了不少的路,还担了一回惊,受了一回怕,体力上早就达到了这具身体的极限,没事找事犯矫情确实需要在有足够的条件下才行的。
等她背过身后,完全没有发现方柱子嘴角噙着的笑。
可是真躺下来心里又有些忐忑不安,僵直着身体动都不敢动一下,毕竟这么近距离的与一个男人相处,真的很别扭。前世活到二十三,她可是连男生的手都没拖过的主啊。
“丫头,我是你男人,凡事有我呢,你就不用操心了。”黑夜是,幽幽的叹息过后,方柱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处于神游状况的林娘一下没反应过来:“啊?”
“你娘家缺银子的事就交给我吧。”声音低沉温情,似乎有让人沉醉沦陷的力量。
这个话题提得突然,而且与林娘此刻正想的事情相差甚远,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明白过来。
敢情这就是方柱子在向她‘表白’?‘我是你男人’‘凡事有我’……貌似,听起来很顺耳,虽然她欠缺的银子远远不止宁氏要十两这一桩。
“谁说你是我男人了?”林娘侧了一下身子,直接留了个背影给他,低嘀一声后,只觉得脸上发烫。
“除了我,你觉得这辈子还能是谁的女人?”方柱子轻笑。
额,这人自大臭屁得!
被噎住的林娘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她现在的身份还确实深深的打上了这个男人的烙印,而且她还几次三番把这个身份拿来做抵御麻烦的借口。
这里不是自由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人家讲究的是从一而终,看看曾氏嫁个男人一出去几十年,还得含辛茹苦的守着就能明白这个道理。方柱子这话还真没说错。
“我曾经给过你机会,放你离开,可是你自己又回来的。不过晚上你就放心睡吧,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我还没有那么饥不择食。”或许是林娘戒备的样子太过明显,方柱子最后还是给出了承诺。
林娘有苦难言,回来确实是她自己回来的,可那不是没办法的情况下吗?至于他会不会饥不择食,她不知道,只是这话听得让人恼火,是个什么意思?她有那么差劲吗,只能是那没得选择的选择?不过好歹也是句承诺,当下心里大安放心睡觉。
方柱子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熟睡的媳妇睡姿实在太撩人!
整床被子差不多三分之二被她卷走,把身子埋在里面像结茧的蚕蛹,他半夜被冻醒后只是给自己拉了个被角,却招来媳妇一个翻身,被子是抢回来了,可还搭上半个馨香软绵的身躯是怎么回事呢?粉臂从宽大的中衣里露出来正环着他的脖颈,带着细腻温软的触感,平稳绵长的呼吸尽在咫尺,带着甜香的气息热哄哄的扑到他的耳边,稍一挪动就能碰触到她小巧坚挺的鼻子。
不设防的心神轰然大开,几乎失守!
更要命的是,她纤细合度的腿不知什么时候搭上来,好巧不巧的压在他原始勃发的位置,他冲动敏感的神经竟然能感受到光滑而又富有弹性的质感。
该死的,怎么就没想到给她换身中衣呢,施大嫂的旧衣对她来说太肥大了,那些布料没遇到束缚,在被子里全挤成一团,她的手肘大腿都光溜溜的解放出来,正肆无忌惮的考验着他的意志。
看来他是真的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在他的认知里,从来还没有一个女人能影响他的心绪,更不要说还是一个不甘心委身于自己的女人。可现在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响如擂鼓的心跳无不揭示着他的渴望,宣示着他的失败,随时都有化身为狼的可能!
从来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样后悔自己做出的承诺。
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媳妇,做点什么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吧。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岂能为区区皮囊之欲失信于一个女人?方柱子的脑子犹如战场,对与错正如交战的双方,一团糊的进行着拉锯战。而身旁的女人却全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