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字乔,齐州临淄人。
齐州,在后世山东,临淄,则为淄博市临淄区。山东之地,人才辈出,仅是从史料来看,也能是窥其一斑。
有隋一朝,房玄龄名声不显,虽是年幼聪慧,博览群书,年十八就被举荐为进士,拜授羽骑尉,释褐秘书省校书郎,可也不过是小官小职而已。
吏部侍郎高孝基,对房玄龄曾有评言:仆观人多矣,未有如此郎者,当为国器,但恨不见其耸壑昂霄云。
这话并不是直接对房玄龄说的,而是对裴矩所言。
这番言论,在陈平看来,多半是因着房玄龄在唐时名望显著,杜撰出来的。就如那开国皇帝一般,出生时总要来些异相,或是房中现霞光,或是头生龙角,或是身披龙纹。
种种的这些,无非就是要突出此人的不凡,做了皇上,那是天命,早有迹象。
当了大官,同是早有预言,从小聪慧不凡,早是有人断语。
房玄龄的状况,大抵如此。
当然,这般吹捧,虽是有拍马屁,捧脚的嫌隙,可房玄龄的才干,确是有的。
能举进士,在学识方面,至少是比旁人要强上不少。释褐为官,可房玄龄命运不济,倒了霉,汉王杨谅造反,他受到牵连,调往他州,未有再叙用。
“卫玄举荐,会不会是房彦谦的缘故?”陈平捏着公文,琢磨着内里可能存在的纠纷。
本以为房玄龄还需几日才能是到六合县,陈平在县中,才处理了几件紧急的公务,见了负责井盐的董宏,询问了井盐扩充进展的事。
午时,在县衙中吃了饭食,而后出了县衙,到君顾客栈中,同陈瘸子聊了一阵。
正准备是回村中一趟,得了县衙中白直传报,说是新任县丞房玄龄到了。
乘坐的传驿牛车,赶车的驿夫陈平认识,是周榆。
房玄龄身着一件发白的麻布袍衫,年二十四五,发髻上缠着一方布巾,见了陈平,行了礼:“六合丞房玄龄,见过陈县令。”
陈平赶忙是过去,抓住房玄龄的袍袖:“早是听闻你名,六合县中县丞和县尉职务缺着,一应的事物都是落在我身上,让人吃不消。现在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吃过饭食没?”
热情,太过热情,房玄龄稍稍是愣了下,精亮的眼珠微不可查的同是打量了陈平几眼。
身材壮士,年轻有力,面目和善,眼有精光。
就这么一顿神的功夫,陈平已是拉着房玄龄,往君顾客栈走:“你来的迟了些,县衙中已是没了吃食。不过正好,往客栈中去,尝一尝本县的特色菜食。”
房玄龄得了尚书省的通知,又有父亲的书信,一路急赶,身上银钱本也不多,肚子现下却是饿着,见陈平如此热切,倒也没有推辞。
客栈中人很多,满座,两人进了雅间,点了几样店中招牌菜,没等多久,就一一是上来。
饶是房玄龄在京中待过的人,见一桌往日没有见过,甚是没有听闻的菜食,当真是有些惊异。
“陈县令为何是不吃?”饭菜很是合乎口味,房玄龄尝了几口,颇有些狼吞虎咽的意味,发觉不对,这才放慢了速度,抬头却见陈平只在那持着筷箸,菜食却是没动几口,“陈县令你已是吃过了?”
“嗯,吃过了。”陈平点头,“不过无妨,我正有些事同你商议。”
房玄龄停了筷箸,正言道:“既是有事,陈县令你直言就是,饭菜可以是稍后再吃,县中事物却是不能耽误了。”
“嗯。”本是夏日,倒也不用担心饭菜过了时间就凉,时间紧迫,陈平没过多的矫情,点头道,“过两日,我要随军出林邑,这一去,不知是何时才能再回来,县中的事物,还需是你多操劳。”
“林邑之事,我有听闻,那小国当真是反复无常。陈县令你领着军府职衔,随军出征,本是应该。县中诸事,尽可是交给我。”房玄龄道。
陈平眼睛一亮,关切道:“不知你来县中,可是有途径州府?房长史近日可好?”
“得了尚书省的公文印信,我就一路急赶,虽是从州府中过,却没有进州府中。不过,家父有先前有书信寄我,对陈县令你多有提及夸赞。”房玄龄道,“乘坐传译,那驿夫对陈县令多有赞词,我一路行来,见县中诸百姓对陈平也是多有赞言。县中诸事,已成定势,我为县丞,定也是按着你先前的行事来。”
陈平要的就是这一句,先前在县中,李应兴为县尉、为县丞,两人之间本是有着关系,陈平旁敲了数句,李应兴也给了回应,可才没多久,李应兴就调任。
六合县里,就剩下陈平一个县令,县丞和县尉空缺下来。人少,县中事物处理起来繁忙,这是弊病。
可人少同是有好处,至少在六合县中,没有县丞或是县尉的掣肘,做起事来,很是方便。
“你今日先且是休息着,明日一早,我就让人将县中事物给你转交。”本以为会很吃力,可事情居然顺畅得让陈平都有些难以置信。
仔细想想,倒也能是理解。
房玄龄有名气,那也是在跟随李世民之后,就如今来看,可谓是郁郁不得志。陈平的事,其父房彦谦在书信中,肯定是同房玄龄有提及。
有了这几层缘故,房玄龄对陈平,自是带着敬畏和些许亲近的。
吃了饭食,出了雅间,房玄龄要付银钱,让陈平笑着拦了下来:“这是我自家开的客栈,还需要什么银钱?这一顿,就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