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平回家以后,左思右想,觉得或许正如戚美丽说的,时代变了,说变就变,现在农村人腰板也挺起来了,可以大胆承包责任田,可以赚到更多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村里的小年青,底气都足了许多,不再低声下气地看着城里人。
“那沈建华订亲戚美丽又怎么了,那不都是上代人作的主张,代替不了新时代青年的真实情感,感情这东西,领了结婚证才算合法呢。”孙建平想,“自已到底要不要跨了这一步,如果跨出这一步,直接公开地与戚美丽谈起恋爱,这事一公开,一准会立马传到沈家那里,那沈家一定是个要面子的人,百分百退了戚美丽婚约,到时,事就成了。”
虽然孙建平打算去试试,他觉得命运这东西从来是把握在自已手里,就象自已钻入水底,被水草绑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靠自已的冷静与机智,解困脱围,若不自救,谁知道你在水底。
白天孙建平在自家的地里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埋头拨除瓜藤间的杂草,理顺众多瓜藤,虽然看起来是在拼命劳作,但他的脑子里,一整天的都在想着如何才能把这件事给办妥。
晚上,孙建平找到鲍海棠,鲍海棠是戚美丽与孙建平的同学,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死党,鲍海棠作风泼辣,性格犹如男人,女人味少,外表不好看也不难看。找鲍海棠的目的呢,主要还是为了以鲍海棠作掩护,先行跟戚美丽多接触。
只可惜的是,鲍海棠还没有男朋友,也没有恋爱经验,他看到孙建平来找她,一脸的惊讶:“孙名人,什么风把你吹到我家来啦!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说,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鲍海棠,最近你有碰到赵卫国他们没有啊,怎么我想找个人,都跑得没影。”孙建平打着哈哈说:“我想找赵卫国他们聊聊,这路上正顺便经过你家嘛,我想是不是我们该开个同学会呀,这都毕业二年多了。”
鲍海棠一听说要开同学会,很感兴趣,就说:“行,这都不聚一下的话,会生疏的,以后路上遇见,同学都不认识了,这个行,你等等,我进去换件衣裳,我们一起去找赵卫国吧。”
鲍海棠进屋换了件白碎花干净衣裳,扎了条马尾在脑后,一出来就拉着孙建平一起往赵卫国家走了。孙建平突然觉得,二年不见,泼辣的鲍海棠居然多了许多女人味。
虽然是往赵卫国家走,但孙建平脑子却在飞快地想,自已昨天刚去找过赵卫国,他家人也都说了过几天才回的,现在如果真的又去找,肯定露馅饼。
他对鲍海棠道:“我想啊,赵卫国肯定没问题,他一定支持我们,只是我想啊,得先找个有影响力的人物,比如戚美丽吧,她如果同意,我看啊,所有的同学都会同意来参加,你看谁不想看看戚美丽,谁不想巴结一下她呀,亲家官这么大的。”
“有道理。”鲍海棠说:“还是你有主见,一招就灵。不过,你昨天不是刚碰过戚美丽,接受过她的采访嘛,怎么没顺便说起要同学聚会这事。”
孙建平对付鲍海棠,基本不用我思考,顺口道:“昨天来不及想,今天我在地里干活呀,就想,唉,这同学关系也得紧一紧,你看,没有戚美丽,谁这么热乎,让我去做全公社的讲话广播呀,几十个村的人都听见了,这是公社书记才有的份量嘛,让我沾光了。就这事,我想得搞个同学聚会。”
两人边说着,边拐上了去戚家村的路。
鲍海棠点点头,说:“孙建平,二年不见,我都有点想你们了,你看吧,一个女孩子,长大了后就很不自由了,不能象小时候一样,跟你们男孩子混在一起玩,那时多得意呀。现在只要青年男女在一起,人家就会说三道四,什么某某跟某某好上啦!害得我都不敢跟其他青年人去接确。”
“唉,我说鲍海棠,你不是挺能的吗?!好象还没什么事你不敢干的,怎么谈恋爱你就变得别别扭扭呀。真是女大十八变呀,我今天看你呀,这个性格也变了,跟女人没区别嘛。”孙建平口无遮拦。
鲍海棠也习惯于跟孙建平调侃,这会只是说:“原来我在你眼里不是个女的呀,孙建平,你说我哪点不象女的了。”说着鲍海棠直了直腰杆。
孙建平无意中一瞧,突然又发现小时看鲍海棠那看惯的视线里,突起了两个小山包,在傍晚的暗影里,随着走路一起一伏的,特有形。
“鲍海棠,没听说过你已经结婚了呀。”孙建平刚脱口的话,听到耳朵里忽然发觉说错了,忙改口道:“你是没结婚,不然到你家找不到你了,不过特有女人味,象是结婚了一样。”
鲍海棠吃吃一笑,道:“孙建平,这下我看出你的本色了,都说男人是sè_láng,你是看到我哪点特有女人味了,我自已没感觉呀!”
“我,我瞎说的,你不是扎了镇上女孩子流行的马尾嘛,还有穿了女人味的碎花衣服。”孙建平忙着想开脱,被鲍海棠也看穿,自已也太没水平了,他自然而然地掩饰着。
孙建平与鲍海棠一路说笑,谈的大都是小时候的趣事,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戚家村。社广播站就在戚家村的东头不远,两人径直就奔站楼去找戚美丽了。
刚到拱门口,却又正好遇见下班的洪书记,洪书记不自觉地怔了一怔,笑道:“孙建平呀,带女朋友来啦,今天有采访的任务?”
“让书记笑话了,这是我同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