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嚓......”
伊文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奔去,只想快一点能触碰到心念之人,这时,破晓的华光从遥远的天际映入大地,这是漫长的夜晚行将逝去信号,亦昭示着新日轮回的开始。
“要好好活着,对不起了,大小姐......”
凯文微颤的唇齿让伊文读懂其中的意思,覆裹全身的结晶在洒落的温暖霞光下让少年的形象瞬间高大无比,亦反衬出同框中念及的彼此诉不尽的凄凉......
“不!”
一星淡绿光晕从胸口沿左臂迅速流淌过,抢在伊文触及凯文前一刻在指尖悄然涣散,眨眼工夫,凯文被结晶完全覆盖的身躯便碎成一地晶渣,徒留已然褪色的生锈巨刃斜插在焦黑的土里。
“!”
身后的众人无言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而距离两人最近的凌丝蒂,晶莹的泪滴不自觉从双眸滑落脸颊,散尽的生息灵波已然抹去一切的存在。
“不要,不要!坏蛋,你这个大坏蛋,为什么能这样,为什么啊!”
伊文发了疯似的将碎落一地的晶渣往自己怀里拼命的刨挖,然而晶渣只要被阳光照射到便会瞬间升华成淡蓝色粉尘散于空中。
“别,别,不要,不要带走他,我不会让你们带走他的!”
蹲伏地上的伊文神色激动的吼道,将地上残存的晶渣死死地护在怀里而免受阳光的照射,然后掏出腰包的行军水壶,蹑手蹑脚地将一块块晶渣装入里面——
“好,这样就好,等我,等我带你回家......”
当下如此狼狈的模样怕是连伊文的生母也未曾见过,但又有谁能懂少女内心此刻的情绪,好不容易找到那道消融心之冰壁,照亮世间纷繁色彩的微光,终究还是狠心的将她抛弃,再度将自我封存入黑白无声的世界,孤独的自我消亡......
“伊文,不要这样,小哥他走了......”
“没有,他没有离开,他,他就在这里!”
伊文看向手中的行军水壶,却发现才装入内里的碎片竟全数消失——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伊文不相信的将仅剩的碎片装入,但结果依旧,一如不曾存在过般空无一物。
“是你们带走他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些都要给我带走!”
伊文紧搂着水壶向初升的红日喊道,不止的泪水浸红了她的双眼,梦魇之旅的终结对她而言才是一切悲伤的开始。
这时地上剩余的碎片突然光芒大盛,这不由得让伊文的内心为之一喜,但下一刻却再次坠入谷底,盛放的光芒中凝出一个灰白的虚影,这正是结下这份永劫罪孽的源点——婴祖,幽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当此刻到来的时候,剩下的唯有坦然,这位先生已渡轮回,开启新的旅程......”
幽婴淡然的望向渐升的红日,阳光穿透他虚幻的身体,却让他的形象更显渺远。
“伊文......”
站在一旁的凌丝蒂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才好,而这也是她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已故的师傅外,第一次替别人流泪,想起路途上的种种,就不由得感动痛心与惋惜。
尔后赶到的古泽、利耶治,亦或蜥龙族那边的沃雷特、红牙,都纷纷沉默下来,凝重的气氛丝毫没有结束后的轻松或是喜悦。
喧嚣的风儿将伤痕累累的大地吹得呼呼作响,伴随的冷意让所历之事得以渐渐冷却,然而这还未画上真正的句号——
短暂的沉寂大地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四周的峰峦再度诡异的移动变换,不禁让稍稍放松的众人再度绷紧神经......
“这份永劫罪孽,终于要画上真正的休止符了......”
发话的正是另一位主角——月祖,怜月,一袭白纱衣裙美的不可方物,如同从九天坠落凡尘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月......你都想起来了吗?”
怜月微微摇头道:“过去的所有一刻都不曾忘记,却不料你独自背负了这么久......”
“事因我而起,若是当初没如此选择,亦不会为祸至此,幸好我们还有机会去偿还,对么......”
怜月颔首,白皙的柔夷往袒露的胸口一抹,两颗流光四溢的水晶球悬于二人之间。
“这是......圣印?”沃雷特顿时双眼微瞪,其中一个正是影沼森林中被盗的圣印。
“与其说圣印,不如说是封印岛心逆阵的钥匙。”
“岛心逆阵!那是什么?”
作为一团之长的古泽神色凝重地问道,方才历经如此战斗的众人已然心力交瘁,当下首要的应是与合圈外的队伍汇合,再是商讨离岛计划。
“连接负灵轮的奇点,通过此处能引导与正向灵能相逆的负向灵能,其威力之大不可估量。”
作为帝国首屈一指的灵素法学者,凌丝蒂用最通俗易懂的话语简单的解释道。
“嗯,本存于岛心的芯之晶便是为了压制逆阵而存在的,但龙之地母的重筑之躯以及经年累月的损耗已将绝大部分力量消耗,仅存的部分更是被他们用于对我体内永时之力的封镇,由此外泄的逆灵之力不禁影响这岛上的一切生息,更被他们加以引导,从而用作进行无数惨无人道的试验,才会早就出今日的种种.......”
幽婴此番解释,此前旅途所遇的事情都可以一一理顺清楚了。
“那逆阵在哪里?”
怜月淡然地向骑士团长指着脚下的大地,其中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