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人类都是弱小的。他们或是力量不足,或是意志软弱,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们身处的残酷世界都不允许这样的弱者存在。
妖族,邪鬼,天灾,巨兽……就好比是养蛊的咒师一样,世界将人类和万族一齐置放于天地之间,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劣质的被灭绝,优秀的进化,然后继续存在。
我们人类就像是虫蚁一般脆弱可笑,无论是风雨还是雷火,瘟疫还是饥荒都会让文明摇摇欲坠,每一次外族的入侵都会让我们蒙受大量损失。数次走到灭绝边缘,人类只能在夹缝中求存,在这充满恶意的世界中颤栗发抖,祈求着明日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到来。
这是不可接受的。
就算是死,也不应当这样懦弱下去,寻觅藏身之处永不得长久,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将天地化作后院!
懦弱者无处藏身,勇毅者方能幸存,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倘若不将此道履行,会遭到苍天耻笑!
所以只能战斗。
用火焰驱逐野兽,用木矛猎杀巨象,在妖兽身上学习操纵灵气,从天灾中得知自然规律,因为是人类,所以弱小到不去学习进步就会死去,因为是人类,所以不去进化挣扎就会灭绝。
正因为是人类,所以只能一直战斗下去,胜利下去。
天演万物,轮回不休,妖族分崩离析,邪鬼逐渐消失,巨兽濒临灭绝,就算是天灾也能被预测抵御……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唯有人族依然存续,乃是万灵之长,立于物种之巅。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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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理应由人主宰,无论本之何用,终皆为人所役——如有违抗,便是罪大恶极,万恶不赦!”
从混沌的梦中惊醒,黑川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
自从学会了修炼以来,他已经很少睡着过了——生命以常人数倍十几倍的速度消逝,睡眠这种事情于他而言太过奢侈。
不过既然已经睡过了,那么这次把它视为一种偶尔的放松也不错。
即将熄灭的火堆只剩下灰白色的木块,飘散着若有若无的烟气,旁边插着一个巨大的木棍,上面是一只残留着少许甲壳的巨大熊掌。
沉眠间,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什么记不得了,就最后一句话稍微有点印象。
但是由于并没有刻意去记住的原因,导致如今记忆已经模糊不堪,只留下一个模糊的概念。
“主宰……违抗……算了,反正也只是梦而已。”
摇了摇头,将最后一点睡意甩开,黑川彻底清醒,于是他走到火堆旁,将放在旁边的熊掌拿起,细细观察着。
“什么啊,一个晚上了,还是没熟,这青甲暴熊的血肉难不成就这么有耐性不成?”
有些不爽的抱怨道,黑川只能前去收集些枯枝干柴,再次将火焰点燃,去烘烤自己昨天的晚饭——或者是今天的早饭。
距离和卫典他们分开已经过去了五天。
这五天内,他慢慢朝着地图上描绘的巨大关卡前进。
没有刻意去赶路,也没有绕过任何危险的地点,黑川走在一条以镇西天关为目标的直线上,期间,遇到妖兽就灭杀,遇到山洞就探索,遇到山崖便攀爬,遇到峡谷便跃过,饮用露珠河水,吞食猛兽妖魔,雕琢着自己的心灵的透彻,培育着一丝凶残的兽性,按照自古以来传承的正法,他视无尽众生为师长,以天地万物为敌人,不停的学习,战斗着。
以往做不到的,如今做得到,以往所惧怕,如今反而惧怕自己,慢步在丛林之间,黑川原本浮躁的心灵逐渐平静。
这样的感觉,很好。
凡人的枷锁逐渐从他身上褪去,用以限制保护没有力量者的本能慢慢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修者视角的新天地,是对万事万物全新的认识和认知。
自然,也是一种更加自由逍遥的感觉。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变年轻所带来的后遗症,还是摆脱了原本狭窄的山村,进入了更为广阔的天地而兴奋,黑川的性格慢慢变得稍微开朗了起来,寡言的沉默猎人逐渐转变。
灵力转换而成的光芒聚焦在树皮上,把枯枝干草点燃,重新燃起火焰,然后,他将还没有熟透的青甲熊熊掌继续架在旁边烘烤着。
黑川并没有停止思考。
数天来,他一直在疑惑这么一件事情——云木村为何会在如此遥远的深山深处?
在以往的记忆中,游商一年来两次云木村,每次最多呆三天,假如有意外,游商没有来的话,就需要族人主动出去寻找大城交易盐等必需品。
一次来回大概是大半个月,这意味要要到达外界,需要步行十天左右。
黑川一路漫无目的游走,虽然速度肯定比村中的长辈们要快,但他不知道哪里有捷径和近道,也不知道正确的路线,所以明明出发了十几天,却还没有到达关卡所在。
正是因为走过,明白这一路的辛苦,所以他才会疑惑,为何村子会建立在距离边境如此之远的地方,这是完全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的事情。
如此遥远的深山深处,饱受妖兽侵袭折磨——为什么?举族搬迁又不是什么难事,那点小破地方,只要愿意,就能在半年内重新在新的地方建好,
将这个疑惑藏在心底,黑川转动烤串,均匀的加热妖兽的血肉。
这青甲暴熊原本居住在这附近,黑川其实并不打算杀它,因为生命力和食物的储备已经足够了,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