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天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我的耳际,富有磁性的嗓音一bō_bō从我的后脑勺传来:“你只要将样品排列整齐,设定好特定的升温测定程序,气象色谱仪就会自动进样,开始测试样品。”
“哦……”我吸进了满鼻子的男性荷尔蒙,也不知道自己听进去多少,只是机械地应和着。
说实话我现在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感觉自己此刻大概是在梦中,要么就是重生了——他怎么突然对我这么正常了?
我想我大概被虐习惯了,不知不觉都有些犯贱了。
我颤抖着回头看了他一眼,冰凉的鼻尖不经意划过他俊逸的侧脸。
他竟有了片刻的失神,漆黑的眸子深处似乎有一小撮火光跳动了一下。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我一定是看错了吧……
自从高压锅事件之后,我借故在宿舍休息了一周。
黄璐每次从实验室回来都要向我汇报秦乐天是如何地关心我,频频向她询问我的近况。
我可不领情,每次都以冷哼一声作答。切,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说,秦老师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啊?”黄璐摆出一副比写论文还严谨的态度开始论证她的猜测,“封dà_boss一开始也总虐薛珊珊,天天找她挑菜。为什么呢,那是因为他看上她了。所以同理可证,秦老师虐你是因为他……”
“-o-p!”虽然我觉得黄璐满脑子都是坑,坑里都是shi,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但是对她所得出的这个脑残的结论还是有点在意。
特别是我回到实验室以后,终止了给任何一个老师端茶倒水的狗腿行为,秦乐天竟也没找碴。得知我近期的实验需要用到气象色谱仪,他还主动提出要亲自教我使用——我很想拒绝,但他无疑是最佳人选。
想到这,我不禁哆嗦了一下,以自以为无人察觉的速度缓缓地和他挪开一段距离。
没想到他倒很敏锐,立刻察觉到我的疏离,有些不悦地直起身子,拉远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接下来你自己慢慢摸索吧!”
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扔下我一个人在那摸不着头脑——难道,他在生气?!明明刚刚还柔情似水,现在却冷若冰霜,翻脸比翻书还快。
唉,男人心,海底针啊!不过,他的针,我可没兴趣去捞。
可惜自己乱摸索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我懊恼不已,谁让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没有好好聆听秦乐天的教诲。这下可好,还要拉下脸去求他,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于是我厚着脸皮蹭到秦乐天办公桌前,露出自认为最最甜美的笑容,轻声细语道:“秦老师,您……在忙吗?能不能请教您几个问题?”
秦乐天从一堆文案中抬起头来,从头到脚将我打量了一番,脸上写满了问号——大概没想到我也能如此柔情似水吧!
他看了看他的水杯,用充满暗示的眼神望了我一眼。
我去,又要我给他倒水?!
我好不容易摆脱倒水小妹的阴影,难道要重蹈覆辙?我很纠结~~西方有位哲学家曾说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我一直深以为然。可我们东方也有一句古话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咬咬牙,从善如流地装出十分欣然的表情,毕恭毕敬地捧着他的茶杯,狗腿地笑着:“替老师端茶倒水是我们做学生的分内事,应该的、应该的!”
我感觉自己身后顿时生出了许多尾巴,谄媚地来回摆着。
秦乐天傲娇地看了我一眼,不再搭理我,继续埋头看他的材料。
当我看到他的杯子底部层层叠叠地堆积着某种叫“茶叶”的东西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当初他那句“对不起,我不喜欢喝茶”清晰地回响在我耳边。
“秦老师,恕学生愚笨,记得您曾经告诉我您素来不喜饮茶?”
“哦,怎么了?我现在喜欢了,不可以吗?”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丫的,敢情这货过去是在整我呢!我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有句话说得好:人无欲则刚啊!
当然,像我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阳奉阴违是我的强项。我自然是为我们英俊潇洒的秦老师奉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只不过里面加了少许自来水。
“秦老师,您的茶来了。”我的嗓音甜得发腻,腻到我自己都想吐。
“哦,放着吧!”他聚精会神地看着文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说秦老师,您是不是“故意”忘记了什么事情?!等着我主动开口是吧!好,谁叫我有求于人,那就主动一些吧!
“那个……秦老师,我有几个关于气象色谱仪使用的问题想请教您,不知您现在是否方便……?”
“刚、才、有、空,不过现在很忙,不如,你‘随便’找个有使用过气相色谱仪的‘本科生’问问?”他冲我挑了挑眉,唇边的挂着令我十分气恼的笑意,“有个词,叫不耻下问。”
尼玛,这小肚鸡肠的家伙是在拐弯抹角羞辱我,暗示我这博士连本科生都不如呢!我气得够呛。
看着我那张气得煞白的小脸,他似乎很得意,冷艳高贵地端起杯子,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恩,这茶不错~~”
我在脑海里重复播放了无数次打地鼠的画面,当然地鼠必须是长着一张秦乐天的脸。忽然我想起这茶里还有隔夜自来水,一时间又情绪高昂起来,露出诡异的笑容:“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