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明。浩威等弟子去小卿的院子请安。玉麒出来吩咐除了浩威和熙宇留下侍奉,让晨云带着几个小的先去学堂。
今儿本该是小莫授课的,小卿准了假,由玉麟授课。自从小卿正式收徒,傅家的四知堂又热闹起来,七星台上也是日日夜夜人影穿梭,一片繁忙景象。
“今儿是您们龙悔师祖教导武课,虽则平素龙悔师祖待人和蔼,只教导武功时颇严厉,你们可仔细了。”玉麒提醒侄儿们。
浩威等侄儿们恭领了玉麒师叔的吩咐,晨云带几个师弟告退下去,浩威和熙宇在院中侍立。
小卿沐浴更衣,行走之时依旧各种疼痛。即便是皮肉之伤,一夜之间,也不能完全好的利索。
燕月穿着淡蓝色的暗纹长袍,背脊挺直,跪在院子中谢罚。阳光照在他年轻俊逸的脸上,熠熠生辉,依旧鬓如刀裁,眉如双峰,眸如朗月,顾盼生辉。
便是昨日挨了那般狠打,今日依旧神采飞扬,没有一丝怯懦和狼狈。虽是刻意低敛了眉目,但骨子里的执拗和傲气总是无法掩盖。
“你好些了吗?”小卿问燕月。
燕月有些踌躇,不知老大何意,他也懒得想,索性对小卿道:“燕月确实好多了,老大要是觉得不满意,尽可再打燕月一顿。”
小卿微微一笑:“那就好,今日要去杨大哥军中历练,杨大哥军法森严,你若是招了板子,倒也不需我亲自动手了。”
燕月知道这是老大提点自己,要谨守军规,切莫惹了杨大哥气怒,否则皮肉受苦的还是自己。
这边香玉奉上茶来道:“今儿降温了,外面冷着呢,少爷先喝杯热茶吧。”
小卿今日确实起得早,离给师父请早的时间还早着呢,便坐下喝茶,氤氲着茶香,小卿的眉目就更平和了一些,对侍立在一侧的燕月道:“你坐过来喝杯茶吧。”
燕月谢过老大,侧坐到椅子上,香玉对燕月眨眨眼睛,也倒了一杯茶给他。
不当值的师弟们都过来请安。小卿坐在厅堂上受礼。因为今日要去军中历练,玉麒昨儿特意调整了府中弟子执役的顺序。小卿吩咐其他弟子去轮值,只留下今日要去军中历练的弟子。
燕月、燕文、小莫、玉翔、燕杰、玉云都到了,独缺含烟和玉翎。
“大家都坐了喝茶吧。”小卿命香玉给师弟们都倒了一杯,倒是将桌上那一套七星拱月的墨玉茶杯都用尽了,香玉又出去寻杯子。
小卿对师弟们道:“出任招安使都尉的差事不仅代表的是傅家的脸面,也代表了朝廷的军威和脸面,军中历练,也是为了名规正矩,校场之上,且不可怠慢,否则挨了军法不说,师兄这里的家法还要加倍。”
师弟们都恭声应是,心中俱是忐忑,想来这军中历练的日子甚不好过,可是要小心加着小心了,否则挨了军法固然是丢脸,师兄那里加倍的家法就更是难捱了。
“香玉,你这茶的味道似乎有些怪,你是不是又放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在里面?”燕杰忍不住问道。
香玉笑道:“这是早上才送过来的无花果炒茶,最适宜清晨饮用的。”
燕杰听了,也不再多说,只是喝了半杯就放下了。
燕月多喝了一杯,小莫也喝尽了杯中之茶,他倒不是爱喝,只是觉得师兄所赐,不宜浪费。
玉翎也过来给老大和各位师兄请安,燕杰惊讶地叫:“小翎你的武功是否又高超了,为何脸上看不出肿的痕迹来?”
按燕杰以往的经验,玉翎每次去见大师伯,必要被打得猪头肿脸地回来,哪会似这次一般,俊逸的小脸上竟没有半个指痕。
燕文瞪了燕杰一眼,燕杰忙闭上嘴巴。昨天晚上大哥不敢再重重打他,剩下的九下加起来都不如那第一下来得重,又不肯饶过他,罚他在床前跪了半宿,现在膝盖还抽一抽的疼呢。
玉翎没吭声,心道,你还不知道大师伯的脾气吗,就是我脸上没肿,这膝盖和腿上可也是肿得都没法看了。
对于今天凌晨的那片刻温情,玉翎也不是不感动,只是他太知道大师伯的脾气了,他那欺.负儿子上瘾的毛病,断不会因为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随便说两句甜言蜜语就真能改的,也决不能信。
小卿命玉翎起身:“今儿大师伯还在府中,就给你告个假,在府里侍奉大师伯,不用去军中应卯了。”
玉翎没做声,只是刚站起来就又跪下了。一句话没说,意思很明显,玉翎宁可去军中应卯,也不愿意去侍奉大师伯。
小卿略蹙眉,玉云过去扶玉翎道:“翎师兄快起来吧,师兄已经答应了。”
小卿瞪了玉云一眼,这小妖怪,最近越发长本事了,明明没学大师伯的读心术,却是常能立时说中自己心中所思。
“师兄,小弟可不敢教玉云移心术。”小莫看老大的目光从玉云身上转过来,忙欠身表示清白。
“师兄,这是大师伯命翎儿学的。”玉翎将一页纸递给小卿。
正是移心术心法。这是龙玉为践行自己“三个一定”中“一定保护儿子”的第一步,他觉得若是翎儿学了移心术,以他的武功成就,可以分分钟揣测师兄们的心意,在师兄这里必定能逃开许多打去。
小卿觉得自己的嘴角有些抽搐,堂上的师弟们也都默默垂头喝茶,小卿也轻咳了一声,端肃了神色道:“这是大师伯对你的体贴爱护之意,只是毕竟与师父平日教诲有所不合,还是一会儿请示师父后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