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听得出,此乃由心而发的誓言。
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地许下的承诺...此情此景,不由得便让人想到了五年多之前,自家的弟弟向自己许誓的那一天。
“真是..好廉价的保证。”
沉默了半晌之后,最终,若溪宛的嘴中就只钻出了这样的一句说话。
“喂喂,我东方苍龙的承诺,可是比黄金还要值钱的。在小女娃妳的眼中老头子我是这么不堪的人吗?”
“这种事情...我才不知道。”
目光微微的低垂着,长长的浏海盖住了眼睛的部份,使人看不见脸上的神情。
也没有响应东方苍龙的说话,若溪宛只是默默地转过身来,朝着姬月华轻轻的唤了一声“小月..可以帮我拿纸巾过来吗?”
受到二姐姐的所托,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异议。
姬月华当下便转身走到厨房的里头,从柜子中拿出了一整盒纸巾,随即走回客厅之中,从中抽了一张递给了若溪宛。
“关于你说的那件事...我没有意见了。”
从姬月华的手中接过了洁白的纸巾,若溪宛轻轻的拭了一下眼角残留下来的泪水,背对着东方苍龙说道“假如梓接受你的提案的话...那就按着你的意思去办吧。”
不反对,换句话来说,就是默认了的意思。
虽然,对军部的反感,以及对异型生物的恐惧至今未消,但是...就正如东方苍龙本人所说的一般,这个头顶军部元帅四字的人,许下的承诺,或许真的比黄金还要贵重。
明明是个在此之前素未谋面的老人...所说出来的话,却又偏偏显得异常地可靠,使人不自觉地,便打从心底里相信起来....
(我..到底在干什么呢?)
一直以来,都以理性的思考自豪着...此刻,居然会无条件的信任着这个老人。
真是..就连自己也搞不懂脑袋中在想什么。
若溪宛的心中,轻轻的呢喃着。
“若溪姐姐...妳在哭吗?”
“没有喔,小月。泪水没流下就不算是哭,我只是..眼睛稍微有点湿润而已。身为姐姐,才不会让弟弟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样呢。一次也嫌多了...”
对方已经断绝了这边一切的拒绝权利...从至今所采用的手段来看,恐怕甚至是迫使雇用自己和八云梓的店长辞退自己两人之类的事情,也不会遗下。
住在这间木屋什么的,连带着以此为中心的生活....想来,也是最后一天了吧?
(不得不...去跟照顾我们这么久的房东和店长们道别呢。一直以来都..给他们添麻烦了。)
默默地将自家的宝贝弟弟拥入怀中,双臂紧抱着对方的脖子。
虽然,从原则上来说,真正重要的就只有自家的姬友八云梓和宝贝弟弟姬月华...可是,毕竟都与这里的人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了...一定的感情,还是有的。
一想到要跟现在的一切诀别,从今以后便得展开新的生活..心中的不舍,便油然而生。不知不觉间,若溪宛的眼角,又变得湿润起来..
.......
.......
“开什么玩笑?!!居然用国家的权力迫店长大叔把我炒鱿鱼什么的...左伯伯!!东方元帅!!我知道你们来了这里的!!给我出来,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突如其来地便被自家的二姐姐搂入了怀中,隐约之间,还感觉到对方的肩膀在微微的抖动着。正当姬月华不知所措之际,八云梓挟带着怒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简直就有如天籁之音一般。
下一瞬间,小屋的木门便被砰的一声打开。穿着白色连衣裙子的八云梓带着恨意难消的表情,从门外走进来。
“喔喔!!八云女娃,妳...”
“宛﹑宛?!!妳是在哭吗?!!发生什么事了?!!!!”
眼见八云梓推门而入,东方苍龙下意识地便想跟她打一声招呼。
然而,没有等东方苍龙把话说完,瞥见若溪宛的眼角正闪着泪光的八云梓已经不顾仪态地尖叫了一声,惊惶失措地越过了东方苍龙和左悠心这两人,走到自家姬友的身旁。
“怎﹑怎么哭起来了?不要哭嘛。我在这里呢,是不是这两个老头欺负妳了?不要紧的,小月你还不快点帮忙安慰你家姐姐?!!”
甫一打开门来,便见到自家的姬友正紧抱着宝贝弟弟,把脸藏到了对方的背后,眼角隐约之间还能看到泪光,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一副强忍着些什么的样子,就连宝贝弟弟也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一整盒纸巾,着实地吓了八云梓一大跳。
姬友的性格,可说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
在那乐天开朗的外表下,藏着的是异常强劲的自尊心与骄傲感。
与对方相处了接近八年有余了,也只是见过对方哭过一次....而且,那一次还是由于若溪宛自身的错误,错怪了两人的宝贝弟弟,因着那强烈的自尊与责任感反噬,所以才会哭起来的。
就如对方所反省的一般...
作为榜样,摔倒了,便得站起来,变得更加坚强。
经过那一次的事件后,这五年多以来,自家的姬友一次都没有哭过....如今的她,比起当时又年长了五岁有余,心理承受力的上限也因而再提升了不少。
这样的她,这么重视姐姐身份的若溪宛,一整天都把“姐姐要成为弟弟的榜样”这句话挂在嘴边的她...居然会在姬月华身处的场合流泪?
纵使没有哭出声,纵使从姬月华的角度来说,可能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