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轻装从简,在经历昨夜一劫,那十一人受的伤虽说裂口不深,但每人身上至少受了五六道口子,皆是皮肉外翻的惨状,加之又在风中吹了一夜,如今又没有早食,已有些体力不支了。
所以,在启程之时,刘章看着手下这些将士个个都是忍痛发白的脸,他犹豫再三,还是向公孙零开口,请求她为这些将士治愈伤口。
公孙零一听,当即退缩的摇头,并非她不愿意帮忙,只是刘章提到的上次一事,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和不解。
虽说以前在蒲山的时候,公孙零的娘亲也曾教授过她一些治愈伤口的法术,可她却连最好的朋友,那条被毒蛇咬死的大黄狗都没能救活。如今让她一下去医治这么多人,她真不知如何下手。
可面对那十一人满目的祈求和盼望,还有刘章和月随风的再三开口请求,公孙零沉默迟疑了好一会,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在施展治愈术之前,公孙零还特意将话事先言明,她也只能是尽力一试,不一定能够成功。不过她的事先声明,在刘章和月随风听来,只当是她的谦虚举动。
至于楚伯玡,他也十分好奇,毕竟上次他也只是听说并未亲眼看见,如今他虽看出公孙零的为难,但还是十分期待能看到她如何施展治愈之术。
在经历昨夜一劫,楚伯玡不仅自责怨怒一夜,也是思量了一夜,他们这一行人中,无论是公孙零还是归云,抑或是青风,都有不一样的厉害本领,总能在危难之时救人性命。
可只有他一人,几乎每一次都是拖累、是需要援救的那一个。对于这个无能的事实,楚伯玡自叹自己空有一副不死之身,但又毫无用处。
所以,在今早看见公孙零和归云回来的那一刻,楚伯玡便暗下决心,等到了临淄城,他一定要好好向公孙零等人讨教学习,倘若再继续随遇而安,他又如何能应对往后有可能遇到的更大凶险。
时下,公孙零在众人好奇又期许的目光下,选择最先为张德医治。张德一听,神色中略带羞愧与不安,听从了公孙零的安排打坐安神,其余十人也皆按此相继为之等候。
揣着不自信的心,还有被众人看的不自在的公孙零来到张德身后,当她看见那撕裂的衣裳下,那一道道的伤口,血色已经泛上一层灰黑,当即心下一沉,更加紧张。
不过,公孙零的紧张和担心似乎是多余了,她的治愈之术施展相当顺利,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这十一人的伤口在她细小的手掌下,悉数治愈了,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切,公孙零不敢想象,其余人更是震惊无比,不得不佩服感叹,向她的跪地道谢,也为此前的无礼道歉。
在叩谢公孙零之后,那激动的十一人起了身,再次拱手向青风道谢,均在感叹朱虚侯慧眼识珠,请到了世外高人。
这一次,青风没像此前那样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而是一脸憨笑的挥手,看起来有些局促紧张,倒也是十分欣然的模样。楚伯玡看在眼里,权当他之前只是玩闹之心作怪。
至于刘章和月随风,在两人默契的眼神交流中,不难看出,正如那些将士感叹的一样,令他们更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临淄城。
伤势痊愈的众人,虽有些饥饿,但归心似箭,所以接下来的二十多里路程,众人的脚程都相当得快,只顾专心赶路,话语也极少。而张德受月随风的安排,一人独行,率先出发。
一路上,青风一直围着楚伯玡左右,归云也一直不离公孙零半步。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临淄城。
清晨的临淄城,进出往来的人已经有些熙攘了。不过刚到城门口,楚伯玡等人还未来得及细细仰望这城楼的恢宏大气,城门口已经有几辆马车在候着了。
张德一露面,楚伯玡便猜到其中,尔后刘章便邀请楚伯玡等人到齐王府下榻,不过这个邀约被楚伯玡婉拒了,齐王府毕竟是王族贵胄的府邸,规矩太多。
楚伯玡都担心自己应付不来,更别说曾是大狗的青风,还有那两个两千多年前的人,即使主家人无意这些礼节,府上那些下人可不一定就顺意了,就像此前张德等人的态度。
拗不过楚伯玡的执着,刘章也不好再勉强,但对于他们要住宿客栈的想法,刘章是万万不答应的。一番来回的邀请与推辞,最后还是听从了月随风的建议,楚伯玡等人就由他待客。
五辆马车,在清晨的早市中缓行、疾行,最后分了两路,刘章自是回了齐王府,楚伯玡等人就随月随风前往他城西的家。
“这里,就是随风哥哥的家么?”公孙零扶着归云的手跳下马车后,随意四看。清晨的临淄城已经很热闹了,方才一路上的见闻,令她压抑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不过这院门之前,倒是清净了许多,楚伯玡随月随风之后下了马车。下车后,楚伯玡第一眼便是往门楣上的匾额看去,只见门匾上描着两个黑漆大字:林府。
“哈哈,不知随风哥哥家里可有好什么吃的?我可是饿了,真的很饿啊!”青风蹦下马车,摸着肚皮。
“放心,你们想吃什么只管开口,我差人去给你们准备。”月随风豪气一笑,右手一伸,做了一个请客的手势,“楚兄,青风,小零,归云,我们先进屋吧,昨夜可都折腾一夜,早晨又走了这么长远一段路,大家先好好洗漱一番,到时候自有美食伺候。”
公孙零和青风拍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