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也应声:“我们守。”
月随风向火堆里丢了两根树枝,火光映在他年轻俊朗的脸上,淡淡一丝警觉忽隐忽现:“无妨,我先陪两位坐一会吧,若是夜里谁先困了就先去休息。”
“那样也行。”楚伯玡望着那个侧脸,心神又开始恍惚,但又难掩失落,即使眼前的人真是月川,即使琳琅还在,即使家人没有被烧杀,他又能如何?以现在的模样与他们相认么?
青账里传出阵阵的鼾声,夜也渐深,围在火堆旁的三人也不再高谈阔论,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休憩。
月随风始终保持警觉,但毕竟只是凡人之体,到了后半夜,几度支撑不住的昏睡过去,不一会又惊醒过来。对于此,虽然楚伯玡每次都假装没有看见,归云似乎也未曾留意,但月随风总是在一次一次的尴尬中又撑不住的睡了过去,又惊醒。
而独自在青账中熟睡的公孙零,几乎一夜都在梦中畅游,朦胧的梦境里,许多看不清的面容,听不清楚的声音,唯有那落迦那深情苍凉的面容清晰可见,那低声的耳语萦绕不散。
到了第二日,月随风感觉全身酸痛似散架一般,可是另外守夜的两人却一如往常的精神,即使楚伯玡还是那一副病容,却丝毫看不出有半点的困乏。
月随风暗暗惊奇,也开始有些担心,但只是把疑惑藏在心中,并没有表露。其实邀请这四人同行并非他的本意,而是文孺的提议,起初他并不同意。这就是为何在豫州城时他会如此精心安排与这四人相处,在多番接触之后,他才勉强同意这个险中求安的计策。
而他所得知关于这四人的一切,也不过就是来自吴县人氏,外出游历的说法而已。往下的几天,月随风还是没有当面见过楚伯玡进食,夜里依旧还是他和归云值守,第二日两人仍旧精神烁烁。
这些异常,顾三只是一个忠实的随从,忙前顾后打理主子的事情,自然不会太留意这些外人。但文孺却不一样,他虽多半时间留在马车上,但那精明的眼神,总会在别人不经意的时候,细细打量新认识的朋友。
连续八日,这一行人的相处,看似融洽,却都各怀心事,所谓友情,其实只还是淡淡之交。
初秋的日光,白花耀眼,走了许久,马背上的人,都是眯着眼睛尽量躲避,似乎都被这日光闪烁的有些迷离不振。
青风终于忍不住,不耐烦的嚷道:“怎么这段路走的那么辛苦,绕来绕去的像是没有尽头。”
其他的人,虽然也有同样的疑惑,但毕竟都没有走过这段路,又被这日光照的有些恍惚,因此只顾着低头前行,未曾真正在意。
“鬼打墙。”归云又是淡淡一句,却让周围的人顿时毛骨悚然。
月随风心头一凛,抽起缰绳,喝住马匹,停了下来。其他人见状,也相继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月随风警觉的四顾后,看向身旁的四人:“这青天白日,应该不会吧。”
公孙零此时并未感觉到任何阴寒之气,也疑惑的看向归云道:“是啊,归云哥哥,如此阳光明媚的午后,怎么会有鬼呢。”
青风忽然倦意突起,坐在马背上摇晃起来,“木头,拜托你下次发现异常时,能不能主动开口……”
青风话还没说完,身子突然一歪,眼看就要摔落马背,幸亏楚伯玡眼疾手快,在他落地前接住了他。只是这一连串的动作,实在快的让月随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当他目瞪口呆时,公孙零的一句话,又让他慌乱了。
“随风哥哥,马车走远了。”公孙零指向前路,喊了一声。
月随风一回神,立刻策马追上已经跑出去十多米远的马车,只是他连喊了几声,顾三和文孺都没有回应。当他越过马车时,眼前的一幕,又让他大惊失色,因为此时的顾三,已经昏迷过去了!
月随风赶紧跳下马,稳住马车后,立刻掀开车帘,只见他的二哥同样也昏迷了过去!“二哥!二哥!你醒醒啊!二哥……”月随风不敢大力摇晃车上的人,即使心急如焚,也只是轻拍了几下文孺的脸,但他没有丝毫的反应,幸好还有鼻息!
这一路行程中,为了文孺的安全,月随风一直特意的安排与其他人紧随马车之后,为的是能更好查探路上周围的环境,保护车内人的安全,所以一直都是由顾三驾着马车在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月随风吼了一声,随后查看了顾三,所幸他也没有死。
楚伯玡扶着软绵的青风,随后来到马车旁,看着着急的人,他心里有些不好受,莫不是此前的担忧终成真,他们惹上的祸,连累了这三个无辜的人。
楚伯玡将青风扶坐在路边,靠在一块大石上,转头看向马车边上着急的人道:“随风,你二哥他们可还好?都没事吧?”
“好像只是昏迷了而已,青风怎么了?他也昏迷了么?”月随风看着软绵的青风,此时也是双目紧闭,无半点意识。
“我……只是,突然很困,没……事。”青风眼皮动了几下,却睁不开眼,声音非常弱。
公孙零下了马,左看右看,她的心底同样不安,当她抬头看天时,天上的阳光晃得人眼晕目眩,便赶紧收回视线,只是眼中仍不断青红交换,“归云哥哥,现在怎么办?”
“木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青风半睁着眼,有些吓人。
一个修炼了两千五百多的花灵,能感知一些常人所不能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