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月府时,府上只有月夫人一人在家。当时她正坐在前院的梅花树下,拿着针线在发呆,石桌上放着绣了半朵的牡丹。
看见夫君时,多日未见的相思之苦还没来得及表达,月琳琅就被满脸鲜血的阿九吓了一跳。她正要开口询问事情的始末时,楚珀玡却似读懂了她的心思,向她摇了摇头,她也只好作罢。
这时候的青风也不多言,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抱着阿九往客房的方向跑去。月琳琅也只好跟在丈夫的身后一起追了进去。
放下阿九后,青风已显得疲惫不堪,他转身就请楚珀玡和月琳琅暂时离开。月琳琅瞧着阿九的模样,离开前喃来一句要去请大夫,当即被青风阻止了。
月琳琅不解,“青风,这不请大夫过来医治,你看阿九现在这个样子,他身子这么单薄,怎么能受得住呢。”
青风喘着粗气,缓缓的抬起头,努力的撑着眼皮,“现在请大夫来也没有用,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你们先出去吧,我自有办法。”说完,他又垂下了脑袋。
月琳琅看了看丈夫,有些拿不定主意,阿九的嘴角还时不时的溢出鲜血,“可是你的气色看起来也是差极了,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只是出去找人么?怎么跟人打架了么?”
楚珀玡稍打量了一下青风后,即扶着妻子的双肩劝道,“好了,我们先出去吧,青风说他有办法,就一定会没事的。”
这时候,青风一抬头,楚珀玡立刻将扶在妻子肩上的双手移开。了一句,“月夫人。能否麻烦你去准备些吃的,我饿了。”
月夫人赶忙点头,一边退出房间,一边应道。“好好好,我马上就去,我马上就去。”
待夫妻俩退到门外后,青风关上门前,又交代了一句。“大哥,一会除非我自己过来开门,否则千万不要让人进来,不然我……”
楚珀玡立即应道,“我知道了,我会在门外一直守着的,你自己也要小心些,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好,那麻烦你了。”青风虚弱一笑。眨了眨眼,脑袋又垂了下去,这才缓缓的轻手关上了房门。
楚珀玡站在门口,皱着眉,来回踱了两步。而月琳琅走了几步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妥,可是她折回来之后看着丈夫,她又不知从何问起。
看着不知所措的妻子,楚珀玡将她轻揽入怀,耳边轻语的安慰了几句后。她才安心的去厨房准备餐食。妻子离开后,楚珀玡背靠着廊道的梁柱,一直盯着房门,几乎是目不转睛。侧耳倾听着一切的响动。
似乎过了很久,楚珀玡在门外等得有些心焦,阳光洒在他的半边身子上,等他无意间撇见的时候,那半边身子就像被火烤一样,瞬间传来一阵炽热的灼烫感。
那个不是青风!不是青风!里面那个绝对不是平时围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爱玩爱闹的少年!楚珀玡的心底。一直在反复喃念着!
莫说神态和眼神,就说他去探路回来之后看到的一切,想来那一晚在徘云教中,光是一个黑影斗篷,他们这么多人都应付不过来,何况这一次自己看见的竟然有十个!
楚珀玡越想心就越乱,倘若里面那个不是青风,那青风又在哪里?可若说他还是青风,恐怕也只能说是用着同一副皮囊的不同的两个人罢了。
先不说这一路上青风言行举止的异样,光是为阿九疗伤这件事,就已经相当的诡异和匪夷所思了!谜团一个接着一个的来,一个都没办法解开。没想到现在连最亲近的人,竟然也变得陌生不同了!
楚珀玡焦躁得站立不安,他时不时的走到客房外的空地,偶尔抬头望天,直到阳光刺痛了双眼,他才收回目光,又回到屋檐下。
直到月琳琅弄好膳食端过来的时候,楚珀玡还是听不到房间内有半点的声响。好几次他按捺不住,真想敲门问一个究竟,但伸出去的手,终究还是没有敲下去。
月琳琅张了张嘴,楚珀玡读懂了她的嘴型,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便只是摇了摇头,动作示意她先将饭菜拿下去。月琳琅有些犹疑,想留下来陪着他一起等,但是被楚珀玡拒绝了。
收回目送妻子返回厨房的目光后,楚珀玡的内心更加慌乱了,他想了很多不可思议的假设,也想了很多可怕的画面,想到连他自己都害怕得不敢往下想时,门终于开了。
门只是开了一道缝,楚珀玡就看见青风毫无血色的脸上,双目微微睁开,唇色发白,“青风,怎么样了?”
楚珀玡话音刚落,青风的脑袋突然一歪,耷拉了下去,就像似脖子突然断了一般,失去支撑,随之人也倒了下去。楚珀玡撞开门的手,根本来不及扶住青风,只能眼看着他重重的摔了下去。
“青风!”楚珀玡大喊一声,抱起青风后,立即退出门外,撞开隔壁房间的门,小心翼翼的将他安放在床上,“青风,你怎么样了?”
此时的青风,不仅浑身冰凉发抖,就连鼻息呼出来的气也冒着丝丝的寒意。他张了张嘴,眼皮动了几下,但始终睁不开眼,只是气若吐丝说了一句,“我没事,去看阿九。”
“好,我现在马上就去。”楚珀玡赶紧拉上被子为青风盖好身子,稍作端详后,见青风还微微喘着气,他这才转到隔壁的房间。
阿九躺在床上,脸色煞白,衣裳上的血迹已经凝结变成了暗红色,整张脸上浮着厚厚的一层汗水,他半睁着眼,乍一看模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