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课的时候,记得传令,除了明日下山的弟子,其他人未经我的允许,一律不得下山。”风不落又补了一句,撑着额头干瘦的手,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显得十分疲惫。
“是,明日下山的名单,弟子也会重拟一份,妥当安排。”秦墨羽心中一叹,两日不见,风不落似又消瘦了一些,胡须较上次也花白了一些。
“好,此事就交由你和仲原去办吧。”风不落点了点头,扶额的手放下,拿起案上的一卷帛书,翻了一页,但没有看,“尽量少安排些人,你们就多辛苦些吧。”
“是,掌门师父请放心。”秦墨羽脸色微动,眼神闪避,看了又看低头看着帛书的风不落。
“准备晚课了,若是没其他事情,你先下去吧,记得方才之事不可妄传。”风不落抬头,看了一眼神色不定的徒弟,心中已了然他的心思,“晓若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待晚课之后,再做商定,到时候为师自有定夺。”
“是。”秦墨羽身形微动,没有离开,而是小心的察言观色,片刻之后,才拱手相问,“掌门师父,要不要弟子先往紫云观一探?”
“不必了,即便如你所说,他们并未看清来人的模样,但单凭行云飞羽这一项,这个罪名我们一时也难以洗清。你若再贸然前往,反而会落人话柄。”风不落放下刚拿起的帛书,否定了秦墨羽的建议。
“是,弟子明白了。”秦墨羽心虚的迎上那落迦的眼神,心知他看穿了自己所想,便直言道出,“掌门师父,您不会真的怀疑晓若师妹吧?”
风不落摇了摇头,“依着晓若的性格品行,为师自然不会怀疑她。但她已失踪多日,且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为师只怕是有人借了她的手,即使非她所愿,人也是被她杀死的。”
“怎么会呢,晓若师妹的道法武学修为也算是上乘的了。应不会这么容易受人蛊惑操纵才是啊。”秦墨羽不愿意相信,也无法接受。
“天下之大,一山还比一山,孰能预料。”风不落拈须,从蒲团上起身下了榻。拍了拍秦墨羽的肩膀,“墨羽,你的心思为师明白,为师又何尝愿意这么想。不过,凡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才能更清醒的去面对,而不是一味的单凭个人情感,乱了阵脚。”
“是,弟子明白了。”秦墨羽执礼受教,随后愤愤低沉一句。“究竟是什么人要跟我们徘云教过不去!竟要这样抹黑陷害我们。”
“修道之人,讲究心清明净,清者自清,不怕淤泥染,此事务须过多纠结。”风不落淡淡一句,转身背手,又望着墙上那一幅山水画卷,神色凝重。
“是,弟子明白了。”秦墨羽虽然口头受教了,但他的内心依旧忿忿不平。
“掌门师父。弟子还有一事禀报。”秦墨羽自返回堀崛山始,便在纠结此事,最终还是将自己偶遇公孙零一事,以及违背禁令一事。全盘合出。
“罢了,她若不愿相助,我们也不必勉强,就随她去吧。”风不落听完之后,神色不惊。
“可是,您此前不是说过。她的性命安危,不仅与本教的存亡,甚至与天下苍生有牵连么?弟子也是担心,若她就这样随意在人间行走,恐会发生不测,到时候岂不是……”秦墨羽不敢说下去,想来自己的疑虑,风不落又怎会想不到呢。
“那该如何,难不成要我们将人强行带回堀崛山吗。罢了,自然你已向她说明,倘若她有心怀苍生之心,自会考量轻重。”风不落走上方榻,坐下蒲团。
“是,那弟子先行告退了。”见风不落已拈指闭目,秦墨羽便不再多说什么,执礼后轻身退出了书房。
离开风不落的书房,一向沉稳的秦墨羽,内心一时仍无法平静。已在徘云教修行六十年有余的他,早已习惯了徘云教的平和宁静,淡泊隐世的修道生活。
但是如今,一想到徘云教连日来发生的这些事情,纵然心底有许多担忧,秦墨羽也只怪能自己的修为还达不到,不能向其师父一样,连自证清白都能看得如此淡然轻松。
走在去往天枫殿的路上,看着教殿内来往的众多同门,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微笑亲切的问候,秦墨羽总觉得脚下的步子沉重了许多,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黎晓若之事。
在晚课之前,秦墨羽特意找来林非容,两人来到秦墨羽的房间。掩门之后,林非容还调侃秦墨羽,如此偷偷摸摸不怕其他同门看见会有所误会么。
秦墨羽无意理会林非容的油嘴滑舌,单刀直入的问起他关于青城山行云飞羽杀人一事。依据林非容的描述,跟他所遇的情况非常相似,在青城山之上,那边一样是未看清来人的面容。
再问起公孙零,林非容所答也不多,毕竟他与公孙零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倒是对楚珀玡和青风,林非容说起来有些眉飞色舞。
“秦师兄,你怎么突然对公孙零一事这么感兴趣了,先前你可是一直不曾过问的啊。”林非容抱手于胸,好奇的看着这个一心修行,不爱热闹的师兄。
“事关苍生,我为何不能过问。”秦墨羽一向不喜林非容总是一副放荡市井的姿态。不过,虽然他没有将自己遇到公孙零一事道出,但还是紫云观一事,属实的告知了林非容。
“竟有这样的事情!”林非容听完之后,愤恨一句,“我还当自己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没想到居然不止这一出,看来是真的有人故意陷害了。只可怜了晓若师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