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转眼便也是三月中旬,一方面对东京内城的勘测工作全部完成,赵官家也下达了明旨要朝臣亲眷自行整改,许下的期限是六十日内。biqukuw★另一方面这第一批备料作坊也全部建设完毕,开始正式出料了。
黄杰自然不用去管拆改迁的工作,这些全都交给了开封府来具体督办,虽然是给了民户两套选择方案,但十之**还是选择了听官府话,先搬迁到公租房过渡,如此做省事不说,租房补偿和搬迁费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不但用不着与官府死磕还能获利,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还是有差不多一成的钉子户选择了死硬扛着,借口虽然五花八门,但左右也不外是一个祖屋难弃和地势太好。这些钉子户所居的房舍,一些倒也真是有了数百年历史的老屋,甚至有十几处房舍还是唐末建城时始建遗下,还有一些便是临街临拐角黄金地段的店面,虽然黄杰承诺这些居民搬迁之后,待坊墙、天渠建成,会在原址复建回迁,但人家不信你又奈何!
本来,赵官家全权交给开封府协助后,府尹盛章和府牧王革定下的计议便是强力推行,待公布了动迁红线后,一日之间便也将好几泼跑到开封府试图理论或是撒泼的百姓给乱棍打了出去。
王革更是叫上三班衙役,将马行街前后堵住,叫了保长里正将这条街上房主和房东全都召集起来,指着众人眉心喝道:“这官府要修路修渠,都已经好言相劝与彼等了,还制定了安置方案,又是给公租房安置,又是拿出大笔的钱钞来补偿,彼等还要如何?难道不知官家僚臣众自行改迁,彼等能比越王还是燕王,又或比得襄王还是信王,几位王爷见了诏书,都要连夜拆房改屋,只有彼等这般大胆,还敢来开封府呱噪!”
这次闹得最凶的群体,自然是马行街中的商家,按照黄杰的区域划分,原先占据了整个左一厢的马行街会被划分为三个大坊市,虽然一早是说过不会效仿前唐那般用坊市将城市分割,但坊墙的防火功能是需要清除一定区域内的建筑物才能达到的,自然也就需要拆毁马行街中一定数量的房屋,拓展出安全区域。
前文有述,王革这人素有凶名,他与府尹盛章虽然出自朱勔一系,但二人在监判和府治方面还是有一手的,坊间对他二人的评价是“狱空觊赏,果于诛杀,以惨毒闻”,所以这般出面用强之后,倒也从明面上压制住了舆论,黄杰见此也乐享其成,便也不在此处费心,而是把精力全都投入到了外城南厢的安置房建设中。
这赵官家白给的地,是位于南厢东南角,陈州门后的一大块杂地。说是杂地,是因为这些地并不是连成一片的,在这些合计差不多七、八十亩的地块上,有三处百姓自行开垦的菜园子,一处樵林,还有一个巡城司的驿站,甚至在贴近陈州门城墙下的地块上还胡乱搭建了一百多间用来存放牲畜的草棚窝棚。
谁叫这陈州门距离南熏门不远,虽然官府规定了牲畜只能走南熏门入城,但却不能许了百姓赶了牲畜直走御街入内城,因此便也取道陈州门而折往。
这里要说一下,东京城的外城南厢,分别是左戴楼门、中南熏门和右陈州门,南熏门进城后虽然正对着御街,可沿途左右两边却分别是武学和太学、国子监、贡院,自然不能许了百姓驱赶牲畜日夜行走。
除了什么菜园子、樵林、驿站和畜棚外,略微往北一些还有一块二十几亩的地,紧挨着天清寺和禹王台,也早教附近的百姓侵占下来弄成了菜园子。
虽然是官地,但百姓当真侵占了也不能抓起来打死了算,不过有开封府来背书,也没弄出什么冲突来,而且黄杰仔细核算了一下,对于一些边角的地方拿下来也没什么意思,干脆便也寻了这一片有主的人家一买二换,终于在陈州水门后的骑云桥和宣泰桥之间,凑出了一块宽二十亩,长三十亩方行地块来,待开封府的押司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当夜便有工匠运了各种建筑材料,用单砖砌起了一丈来高的围墙,将整个地块全都围了起来。
又在东南西北设有十二个出口,在出口两端的墙体上分别刷了硕大的“黄州建设”和“东京城建一期安置房项目”,还有什么“出入平安”、“高高兴兴上工来,平平安安回家去”。
光是这些还没完,过得几日又来了几十个道士,居然拿了水彩就在刷过白灰的墙面上做起了图画来,但见墙上的图画主要分成四个系列,面南为“中华文明传统美德”、面东为“道教神话传说”、面北为“新解二十四孝故事”、面西为“新解三十六计”,全都以配图带文字解说的形式,竟也将这白灰刷过的围墙弄得有了色彩起来。甚至墙面才画了一半的时候,竟也引来太学和国子监里的学生围观,甚至一些学生还自带笔墨,对墙上的图文进行涂鸦点评,黄杰知道以后倒也乐观其成,干脆将原先设计将要重复的图文进行压缩,专门空出一些墙面来留给这伙人涂鸦也就是了。
谁知道如此这般,引来围观的百姓居然更多了,甚至还引来了引车卖浆的小贩,自在野地里弄出了小瓦市的样子,一些伶俐的家伙还听人解说了图画里的故事后,又去与人学说,竟然也能讨得赏钱营生,叫黄杰不能不为这东京人的商业头脑而折服。
到了三月低的时候,安置房工程便也正式的破土动工,然后黄杰便也叫人在地块的十二个出口处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