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谁?正是数月前帮凤倾月寻回玲珑的壮士。也算是有过大恩与她。
他怎么也从渊城至了这里,难道也是来暂避风头的?凤倾月暗嘲自己一番,真是逃命逃得认真了,见了谁都能想到自身来。
兴许他另有要紧之事吧。听连翘说山中有一高人,可能他来此地,是为了寻这高人的吧。
他现下成了这幅模样,多半是仗着一身好武艺强闯这毒障,结果闯障不成,中毒于此的。
“喂,你醒醒。”
凤倾月俯下身,摇晃了一下他的身子。
再怎么说他也帮过她一回,她自然不能无动于衷,将他扔下不管。
“主子认识他?”
“帮过我一回。”
本以为主子心善,才想搭救此人。听了这话,连翘心头却是千思百转,解不开惑了。
连翘自是识得此人的。弥须阁的一把手,最有可能继承阁主之位的左护法——欧阳冥。
只是让她讶异的,却不是他现下昏睡于此,而是凤倾月跟他之间的联系。
主子以前是宫里的金枝玉叶,什么时候同江湖人士扯上关系了?
“他中毒太深,怕是得就此长眠了。”连翘见他毒气聚顶,已是攻心之兆,想来是没得救了。
凤倾月吃了药丸,能从容穿梭毒障林里,倒没想过它此般厉害。听连翘一提,才想到它是会要人性命的。
心头有些慌乱,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喂,喂。”
他明明还有鼻息,却还是不见得清醒。凤倾月下了狠劲,啪啪两个大耳刮子甩过,惊了一旁的连翘和夜雨泽两人。
地上的人皱了皱眉,有了一丝反应。凤倾月喜悦涌上心头,人命关天的大事,她也顾不得礼仪,又是两巴掌扇了过去。
她何曾有这般凶狠的时候,惊得夜雨泽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
心中却是在想:娘亲好厉害,只有他的娘亲最厉害了!夜玉衍再欺负了来,一定要叫他好看!
欧阳冥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听着入耳的“啪啪”声,自然清楚是有人在扇他耳光了。
难道真有鬼神一说?他作恶多端,入了阴曹地府也免不得受下刑罚?不对,这痛觉分明得很,身子也还是那般沉重,他还没死!
谁人敢这般侮辱于他?定要将此人活寡了去!
他猛的睁开眼,把凤倾月吓得一愣,呼啸而至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你终于醒了。”见他醒了,凤倾月顿时展颜一笑。
几人淋了大雨,脸上的麻点早化开了去。
欧阳冥朦胧中得见她巧笑嫣然,犹如天仙一般的人儿,回眸一笑百媚生,让人眷念于心。
竟然是她。本来恼恨得很的欧阳冥,却是绝了一报还一报的心思。
“救我。”他好不容易提起一口气来,沙哑出声。
任他有多厉害,现下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之身,只得求助于人。
凤倾月本就有意救他,更别说他现下出声相求了。想扶他起身,却无奈搬不动他,很是着急。
连翘见主子决意救欧阳冥,只得上前帮忙扶起了他。
两人支撑着欧阳冥,一路跌跌撞撞上了山头。幸而连翘气力大,倒不觉得多有费劲。
说来这落周山也是奇异得很,山头宛如神技所使,被一刀削平了去,正好坐落下这个大院。
眼前这座高门大院,内里乾坤,比起皇子府也是不逞多让。
“开门开门。”两人都扶着欧阳冥,自然只有夜雨泽去叫人。
他人小声弱,没人搭理,便气得他踹起门来。他把大门踹得嘭嘭作响,里头总算有人应了声。
大门打开,里面的下人一愣,这人怎么又回来了!
其他三人没被毒气侵体顺利至了山头,便是贵客了。即是贵客,自然没有赶客出门的道理。
只是另一个,要拿他怎么办呢?
那开门的下人正想着,两人已是扶着欧阳冥进了门来。
“诶。”那下人慌忙叫住了两人。
“怎么了?”
连翘纳闷一问,他却是不知如何作答了。
罢了,这贵客他也不好阻拦。若是怠慢了贵客,老爷罚的还不是他。便领了去让老爷自个儿解决吧。
“两位可要先行拜会我家老爷?”
入了别人家的府邸,自得前去拜会一番,不然就有失礼仪了。
“理应如此,你且带路吧。”
那下人将三人带入了大厅,只见上坐一位谦谦君子,悠然品茶,闲雅静逸。
此情此景,青年心中所想却是:呸,这上品的茶叶还不如一口烧刀子来得好喝。
若众人知他所想,实在是坏了这大好的气氛。
“老爷,有客人拜会。”
明明是个衣冠楚楚,面如冠玉的少年,怎管他叫做老爷?
撑着个人也不好见礼,便是先将欧阳冥扶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楚云辞见她们一番动作,皱眉不喜。但他认得连翘,自然也明白她身旁是何许人也。也不好说脏了他的地方,落了凤倾月的脸面。
连翘先是福身拜问。“奴婢连翘,特受三爷之命拜会楚公子,给楚公子问安了。这是我家夫人和小主子。”
凤倾月顺着连翘的话,施礼道:“叨扰楚公子了。”
楚云辞赶紧起身回礼。“嫂夫人可别跟我客气,你们的厢房早安排好了,安心住下便是。”
夜离轩飞鸽传书而来,楚云辞就知道麻烦找上门了。不出所料,果然没摊上好事。他携家带口的嫌着拖累,倒要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