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再次变换,这次是长留的仙牢。

还是小骨,还是东方彧卿。

“或许你把所有事实真相都跟白子画说清楚,他会理解免你一死的。”

“我太了解我师父了,错了就是错了,无论理由是什么,结果是不会变的。”

“骨头,你没必要为白子画做那么多,还一个人承受那么大的委屈,他也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东方,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要以为我有多伟大,想一个人默默被背负下这些苦和委屈。不想让他知道,怕他难受只是一方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的结果都不会改变。就算他再不忍,对我也会下杀手。与其让他为难,还不如让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反而走得踏实,心里有一丝微微希冀,如果有朝一日他明白了,对我的懊恼会少一点,怀念会多一分。而如果他已经知道了,我却依然死在他手上,无论如何我心里是会有委屈的。瞒住他,只是自私又自欺欺人地想自己心里好受一点罢了,你明白么?”

白子画失力地靠在一旁,左臂上的伤口他似乎并不打算处理,鲜血不断地溢出,或许失血过多的缘故,脸上的苍白并未曾减退半分,如果不是身上有那道不伤不死的神谕,恐怕他早已昏厥在地上了。

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

这便是她当日死口不说的缘由,他气她的自以为是,更气她的一心求死。

小骨,你可知道,我从未想过对你下杀手,纵使你犯下再大的错......

其实这种幻觉无法困住他,只是,在这里,他似乎能知道很多过去被他忽略掉的事情,那些她不曾告知的事情,虽然这一个个真相都在剥夺着他的力气,心中的痛更是未曾减退半分,就当是惩罚吧,就当是替过去不肯面对她的自己受这些惩罚,这也是他应该受的惩罚。

随着幻境的再次浑浊,周围再一次发生着变化,但这次,在还未完全看清四周景象的情况下,便听到一连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随即,花千骨身子哆嗦不停,一边咳嗽一边拼命地捂住嘴的模样便出现在他面前。

尽管白子画再次上前,但无法触碰到她的事实仍旧没有改变,看着那只穿过她身体的手,眼中充斥着无法言语的悲伤。

东方彧卿搀扶着她穿过白子画的身躯让她走至桌前坐下:“不要憋着,吐出来。”

花千骨扯下人皮面具:“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脸上的伤疤,那满脸的面目全非,让白子画顿时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更是心痛得无法呼吸,身形晃了晃,嘴角处竟滑下了一丝猩红,不伤不死由又如何,威力再大的神谕此刻也无法抹平他此时的伤痛。

“骨头!”东方彧卿突然扬手扇了她一耳光。

所有人都愣住了,花千骨瞪大眼睛看着他,捂着脸,慢慢低下头去。

直到东方彧卿轻叹一声,上前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最后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每一声哭泣都在牵扯着白子画的神经。

小骨,错不在你,错在师父......上诛仙柱,受消魂钉,如何平息人怒天怒,千错万错,都出自我手,受苦的,确是你...

“没事没事,哭出来就好了。”

花千骨溃不成声的哭泣,像是释放:“他不要我了么?他不要我了么?”

我没有!!

白子画在一旁嘶吼,但却没有一人能听见他的回答。

“白子画,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东方彧卿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怒气。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跟他相比。”

“哪怕这份爱是绝望是心碎,比药更毒比命更苦,你都不肯放弃对吗?骨头,忘了他!”

“忘不了,不能忘......”眼泪疯狂地滑落,滴落在裙摆上,随即晕开“原本以为,我对他任何奢求都没有了,他只不过是多收了一个徒弟而已,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伤心,甚至,比被逐去蛮荒还要伤心,原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做他唯一的徒弟......”

唯一的徒弟...你从来都是...

小骨......

感觉喉咙着再次涌出一股腥甜,滚烫的鲜血至口中喷出,染红了白衣,染红了心房......

“师父——!!”

另一边的绝情殿,花千骨从床榻上弹起,手中的白衣缓缓滑落在一旁,只见她一脸的惊慌失措,额头上布上了不少的汗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慢慢地看向四周,天刚微亮,尽管并未点灯,但仍能认出是师父的房间。

对了,昨晚在师父的房间睡着了,然后......便梦见师父......

血......

师父吐血了......

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不断地叨念着:只是做梦。

对,这是做梦,一定只是梦而已,师父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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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情深如诗,谁情薄如纸………


状态提示:105.阴晴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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