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每当太阳一下山,空中的蝙蝠触目皆是,它们无声无息地巡游,仿佛汽车在沥青路上行驶。”
“路上的小野兔们蹦着跳着,时而突然蹲下,又忽地蹿起来,宛若微型的袋鼠。”
“田野里飘荡着种种气味,天边流星坠落,俨如面颊上挂一串泪珠。”
“我醒来,期望十分离奇而甜美的事情发生,快快发生,马上发生。”
柏子仁反复读了《走出非洲》一书两遍,真的很喜欢。
这是一本丹麦女作家的自传体述她婚后旅居肯尼亚经营咖啡种植园的事情。
柏子仁喜欢里面那头叫鲁鲁的小羚羊,刚来女主人家时只有小猫的大小,长大后就像一枝条充满朝气的可爱花朵,有一双紫色朦胧的双眼,擅长跳舞,它在草坪上悠闲地觅食,或是躲在树林边缘,露出一对漂亮的旋角。
她通过文字能想象到那个生灵的机敏,可爱,被深深吸引。
如果说最早是为了程静泊而读书,现在不一样了,她也感受到了书籍的魅力,她可以借此了解到广阔而神秘的世界,也可以读出一些自己的心境,那些潜藏多年,纤细又敏感的情绪。
这是她曾经没有想过的,自己除了单纯的喜欢和厌倦之外,还有其他很多的情感。
当然,是他带她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他是她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正好也是男朋友,无论怎么样都是唯一的选择,那么答应他一过三十岁就结婚也无可厚非。
不过,自己的胆子是不是大了一点?竟然主动求婚了……
一想到这里,柏子仁没好意思继续看书了,放在一边,拉起被子盖住脸。
有些事在当下合情合理,回头想一想,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
“等我毕业后我们结婚。”
这句话一晚上回绕在房间里,让柏子仁辗转反侧,不得入眠,结果是顶着两只熊猫眼去学校上课。
路上再次遇到骑自行车的周必然,他似乎还没全醒,眼睛半睁半闭,嘴上叼了一块芝麻烧饼,用很慢的速度啃食。
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
“黑眼圈这么浓,不会又是熬夜看书了吧?”
“没有,只是睡不着。”
他也没问她为什么睡不着,点了点头就骑走了。
自从他们闹出绯闻后,两方都没有刻意躲避什么,和往常一样见了面简单说几句,没什么事就各自走开了,其他同学们见状一声叹息,看来他们是真的没什么猫腻。
话说回来,周必然和黄晓凌倒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远远瞟见对方就立刻扭头换方向走,据说黄晓凌在短短时间内已经有了另一个可以发展的对象,在联谊会上认识的,互相感觉不错,虽然还没有确定下来但同学们常常看见她在发短信,表情很快乐。
如此一看,真没什么热闹可以期待了,同学们也散场了。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中午在食堂又有了一出戏。
柏子仁排队打饭,转身时有人忽然撞上来,她手上的托盘一颤,碗里的汤洒了出去,泼到对方的衣服上,她刚想说对不起,意外地发现眼前的人是方正,便收口了,心里有些隐隐的感觉,他是故意的。
“你怎么回事?没有长眼睛吗?”方正提声,眼里满是懊恼,“连道歉都没有,真是没素质。”
旁边有人劝了几句:“算了,她是不小心的嘛,你是男生,让让她算了。”
方正冷笑:“我又没有追究她的责任,只是不满她的态度,弄脏了我的新衣服,一句道歉都没有,什么人品?”
柏子仁一言不发,想着要不要敷衍地说一声对不起算了,这样的人少和他纠缠为好。
方正就堵在她面前,似乎不会移开一步,就等着她的道歉,后面排队的同学开始抱怨,这是怎么回事?有事去边上说,别影响我们打饭。
经过短暂的思考,柏子仁决定不道歉,她已经从方正的眼睛里看出了明显的恶意,清楚他是故意的,何况从上个学期到现在,他在背后造谣她的事情够多了,她都没要他道歉,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见柏子仁一直冷漠相待,方正脸色变了,正欲开口恶言,一件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道身影闪到柏子仁身边,拿起她托盘里的汤碗,直接扣在方正的头上。
众人瞪大眼睛的画面像是被定格一样,连眨眼睛都忘了。
周必然拍了拍手,一副轻松的模样:“对付脑子不正常的人,这是唯一的方式。”
他说完回过头对柏子仁说:“抱歉,浪费了你的汤。”
柏子仁也瞠目结舌。
方正反应过来后朝周必然扑过去,一脸凶狠,好似要置人于死地,柏子仁想都没想,伸出一脚默默踩住方正的鞋带,让他轰然倒下,周必然趁机弯下腰扣住了他的双手,严厉道:“作为一个男人,整天在背后议论女生的是非,你娘不娘啊?是时候给你一点教训了,不然你以为我朋友好欺负?”
他说着就猛揍了方正一顿。
方正身材瘦小,不是周必然的对手,仅剩的优势就是长指甲,但依旧徒劳,他最终没逃过他的拳头,被打趴在地,直到有老师经过,喝斥周必然的行径,亲自上前分开他们,周必然才停手。
柏子仁很快站在周必然旁边,无声地表示这事不是他一个人引起的。
那位老师吩咐两个看上去老实的学生将方正送去校医务室,然后再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