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芯语情绪慢慢平复,也稍稍冷静下来,无视元娘哆嗦的手指,颤抖的身躯,冷冷的继续述说,既然伤疤揭开,那么就揭个彻底吧!
“怎么着我也是先进门的,可是侯爷夫人却强逼我给沈莲请安,给她奉茶,稍有不从,就让身边的婆子用针扎我,那时您的女儿其实就不想活了,您也别责怪王嬷嬷一家,嬷嬷被沈氏打的差点没命,早早的被发配外院,那时谁都不知道我遭遇如何,最后沈莲假装怀孕,诬陷我害她,害国公府的长辈,我被侯爷夫人关在屋里,水米皆无,娘啊,亲娘啊,我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得上吊自尽,这段伤疤我本不想揭开,可您为什么要逼我呢?”
“所以,你不是我的母亲......”顾芯语失望的摇摇头,不管前世今生,这都不是她的母亲。
元娘早已经呆若木鸡,泪水流过面颊,心内刺痛的不能自己,颤颤的开口:“阿晚,你说的都是真的?”
顾芯语讽刺的一笑,:“其实还有很多很多,我不想在说了,若有半句假话,我顾芯语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此时外面雷声阵阵,大雨倾盆而下,顾芯语甩开元娘的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再次重复了一句:“你不是我的母亲,你也没有我这个女儿!”
顾芯语头也不回的冲出屋子,冲向重重的雨幕中,一路疾跑,来到院外的马棚,解开小白的缰绳,飞身上马,无视身后追过来的元娘的喊叫,就算是喊叫,此时也淹没在倾盆的大雨中。
旺财随后跟着追出来,和小白并驾齐驱,一边安慰着顾芯语。可惜此时顾芯语被悲伤淹没了,整个大脑也变得空白,只是知道纵马前行,可惜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妈妈。妈妈,妈妈,我想你了,我好想家,我不要呆在这里......
小天和小地也迅速的飞身上马。向着前方的身影追去。
元娘倒在木桥边,闻讯而来的顾瑾瑜将她连拉带拽的扶进了屋子,随后吩咐护卫赶紧去追顾芯语......
元娘急切的拉着顾瑾瑜的手:“瑾瑜,阿晚刚才说她曾经上吊自尽,她婆婆整日虐待她,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快告诉我......”
顾瑾瑜痛惜的看着元娘,都怪自己没有早日告诉她,竟然让元娘以为都是女儿的错,所以近来都一直在苛责顾芯语......
顾瑾瑜将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元娘,包括周慕寒前几日处置了沈莲一事。一五一十的说来。
王嬷嬷也进了屋子,跪在地上大哭,其他内情不知,可是大姑娘是真真的自尽过,如果不是发现的早,现在早已尸骨无存,而且在庄子里还被刺杀过.....
元娘一声悲戚:“我糊涂啊,我糊涂啊......”
身子倒下,竟然晕了过去。
好在杜太医留在庄子里,很快用金针刺了几个穴位。元娘缓缓醒来,然后就是放声大哭,得知顾芯语跑出去还没回来,挣扎着起来。推开拦阻的顾瑾瑜,冲进雨幕中,她要亲自去找回自己的女儿。
刚出院落,就看见迎面匆匆而来的周慕寒,原来何大山看情势不好,派出两人去追顾芯语。以防万一,又派了一名暗卫快马加鞭去找周慕寒。
周慕寒闻讯就飞身上马,在暴雨中疾行,比平常的速度快了将近一倍,好在马是千里马!
元娘看见周慕寒,怒上心头,周慕寒抹去脸上的雨水,沉声说:“您放心,我定会将阿晚平安带回,那时您打我骂我都可以......”
问清了大致方向,周慕寒再次纵马前行,在茫茫雨雾中,寻找着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王嬷嬷和春梅为元娘拿来蓑衣,顾瑾瑜和元娘拒绝披上,此时顾轩也加入了找人的行列,侯爷被康姨娘推着,也沉默的来到了大院门口,雨搭下站满了人,这样的大雨,这样的天气,顾芯语能跑去哪里?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康姨娘祈祷老天保佑这个善良开朗的少夫人平安归来。
却说顾芯语骑在马上,已被雨水浇透,此时天色阴沉,不知不觉竟然来到那个满是野天鹅的地方。
在那之后两人来过几次,顾芯语给这个地方起个名字叫天鹅湖。
雨渐渐停了,太阳还没有露头,顾芯语下了马,来到那片草地上,小草的叶子上沾满了雨水,就好像一个又一个露珠......
她呆呆的看着前面悠然自得的野天鹅,内心一片茫然,天大地大我没家,瞬间这个凄凉的念头涌上心头。
她又开始悲戚起来。
旺财懂事的陪在旁边,小狼的心其实很懵懂,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这么伤心?这个没心没肺的主子也有伤心的时候,还真是少见啊。
突然一阵马的嘶鸣声传来,很快一人一马来到自己面前。
周慕寒快速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拉过顾芯语,二话不说就拥进了怀里,内心一阵惧怕,真怕就此找不到顾芯语,好在老天长眼,顾芯语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畅想了好久的动作,拥她入怀,今日终于顺理成章的达成了。
可是他的心里却很难受。
慢慢拉开怀里的人儿,轻声说着:“阿晚,我往日对你不起,但请你相信,我会用我的一辈子来补偿你,请你给我个机会好吗?”
顾芯语猛然清醒,身子本就有些凉,被拥进怀里的时候,瞬间感觉温暖起来,此时被拉开,那种热度乍然离开,虽然是盛夏,可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周慕寒脱下外面的长衫,披在顾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