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事情定下来就好。”叶良辰拍了拍围绕脚边玩耍的两只爱犬,端起朱道临为他斟上的香茗,美美地品尝一口,道:
“下个月木兰恐怕又要下小崽子了,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啊!”
“前天我去了一趟养马场,120匹安达卢西亚马和45匹印度马怀上了小马驹,马场北面山脚下的养狗场比原来扩大好几倍,听那两个管事说,年底之前种犬数量会达到200只以上,不出两年至少能繁衍出两个种系上千只种犬。”
“三年之内,经过训练的军犬会陆续进入军队,五年之内定能达到你给他们制定的目标。”
朱道临对养马场和军犬基地取得的成绩非常满意:“东面的汤山陆军总部、物资仓库和训练基地再有半年就能投入使用,我已经吩咐赵大哥在训练基地后面的山谷里再建一座军犬繁殖和训练基地。”
“到那时候,养马场里面的种犬绝大部分都要迁过去,正式交给军队负责。”
“另外,我还吩咐史青阳几个在宝山卫城南面修建一座养马场,占地面积超过十万亩,全部种上我从天枢阁带回来的优质草种。”
叶良辰想了想:“那地方是不错,够宽够大,东面是大海,西面是黄浦江,南面是两条水草茂密的岔河,只需在两条岔河边上修建几个村子,安置五千移民开荒种田,或者专门为马场种草养马,就能把宝山卫南面方圆二十里的无主地盘尽数霸占下来。”
“只是……前期的投入巨大,恐怕至少要花掉20万两银子。”
朱道临点了点头,从右侧的矮凳上拿起三份文件和一串钥匙,放到叶良辰侧边的茶几上:
“这是上元码头专用库房的钥匙和各种物资清单,麻烦先生按照文件中注明的要求,把大铁箱子里的五万支步枪零配件送到龙潭枪炮厂组装起来。”
“其余的机器设备和原材料,则分别运到八卦洲造船厂、龙潭机械厂和龙潭枪炮厂,再把存放在宝山卫专用仓库里的600多吨铜料运到八卦洲那座专用仓库里储存……”
“这份是在江南各府县招募8。000新兵的命令,龙潭大营的5000新兵已经完成五个月的基础训练,下个月就会开赴淡水港,加入新组建的瀛洲军。”
“新招募的8。000新兵全部进入龙潭大营展开训练,说不定年底就会用得上。”
叶良辰惊愕地望向朱道临:“胶州湾的浮山大营不是有12,000齐鲁新兵吗?莫非你是担心西北流寇窜入江北?”
朱道临点点头:“没错,如今数十万西北流寇被堵在北直隶南部的黄河北岸,在京畿各路官兵和山东五万官兵的围堵下。除了掉头南下,席卷兵力空虚的江淮地区,便只有回窜山西或者攻入河南两条路可走。”
“估计隆平侯父子麾下的6,000新军很快就会调离中都凤阳,北上堵截数十万流寇进入江淮……”
“如果数十万流寇成功杀回山西或者攻进中原地区,二十余万军队历时一年的追击围堵就会前功尽弃。”
“我担心皇上在朝中文武的蛊惑下,调动我们在胶州湾招募训练的12,000新军……”
“胶州湾距离京城太近,无论我们干什么都瞒不了周围各县的官吏,虽然此前我在奏折中说明这批在训新军是为辽东战场准备的。但谁也不知道性格多疑朝令夕改的皇上会怎么想……”
“之前他亲口答应我的诸多条件大都没有兑现,所以我不怎么敢相信他了。”
叶良辰呆呆看着脸色阴沉的朱道临,心中如同巨浪翻涌般千回百折,跌宕起伏,虽然他早已预感到不堪忍受的朱道临总有一天会背离朱家王朝,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朱道临同样在凝视叶良辰的眼睛,神色中没有任何的愧疚和彷徨,更没有半点儿胆怯,直到叶良辰长出口气调整过来。朱道临才低声问道:“先生应该能看到我目前的艰难处境吧?”
叶良辰幽幽一叹:“我终于明白你为何突然放弃日进斗金的博孚钱庄的两成股份了,摊子铺得太大,步子走得太快,导致处处都是漏洞。处处受人掣肘,收敛一下以退为进,不失为一招好棋。”
“瀛洲那边局势复杂,荷兰人和福建郑家恐怕已经把你视为眼中钉,逼得你不得不加强瀛洲的兵力,宝山卫的移民与周边三县世家门阀又闹出了土地纠纷。加上胶州湾的浮山新军又被朝廷盯上,下一步无论怎么走都非常艰难啊!”
朱道临痛苦地点了点头:“我最担心的其实不是瀛洲岛,也不是江南世家门阀的报复,而是担心性格多疑的皇上受人蛊惑,胡乱发令。”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到底是收缩实力韬光养晦好一些,还是不管不顾迎难而上?直到现在我仍然拿不定主意。”
“难道……你不想出兵辽东了?”叶良辰惊讶地问道。
朱道临摇摇头:“出兵辽东是既定战略,不会改变,但登陆辽东之后怎么打,打多久,打到什么地方,都不在我的掌握之中。”
叶良辰正色道:“你要是想打破困局,必须把辽东一战打好,趁着辽东兵力空虚之际,尽可能取得更大的战绩,逼得西征蒙古的鞑子大军回师救援,才能让当今圣上看到你的忠心,看到东江新军的巨大作用,同时也能把摇摆不定的朝鲜拉到你身边来。”
“若是你不打疼辽东的鞑子留守军队,只是虚张声势便匆匆撤兵,西征蒙古的鞑子大军平定蒙古之后,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