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兰泽跟冉竹自小跟着翠微,自知自家小姐自小待自己不错,比别家丫鬟吃穿用度都略上一筹,可是这人生大事,想来自己是卑贱之躯,不过是别人的填房丫头或者哪个小厮的老婆,早已知道结局,从来没有奢望过,不成想会有这样的命运转折。冉竹早已莹莹滴下泪来,那兰泽更是伏在翠微膝上大哭起来。
被她们这么一闹,翠微也红了眼眶,可仍然强打起欢笑。“我刚才还说要给你们寻个好人家,没成想,你俩到是孩子气未脱,哪里还有人家要你们?这可是难为我了。”
冉竹跟兰泽哪里听的进去,她们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姐竟然替自己想的这样周全,自己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婢子,哪里敢承望自己的以后?如今小姐替自己打算了以后的终身大事,再又想到以后要离开自己的小姐,更是哭的悲咽。林翠微看着哭的伤心的兰泽跟冉竹,知道一时半会是不能劝,索性由着他们哭去,大约有那么一刻钟,林翠微听的两人不怎么啼哭了,这才开口:“好了好了,我病了这么些日子才好了,你们到是不让我宽心了。这是好事是不是?快不要哭了,我心都要被你们哭碎了。”
冉竹素来知道林翠微身子弱,禁不得这些悲伤,自己刚才光顾着哭泣,竟然忘了小姐心里定然是万分不舍,小姐又时常生病,自己到是不让小姐安生了,忙止住眼泪笑着说道:“是呢,咱们出来是踏青又不是祭奠扫墓,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到搅得小姐也不好了。”林翠微知道冉竹这是宽自己的心,想来这出云寺也该到了,不如找个事情叉开也好。林翠微抬头看时,只见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已经是映入眼帘了。“我看前面快到出云寺了,看了这会子辛夷花,咱们也是该进去捻枝香了。”
主仆三人顺着青石台阶而上,很快也就到了这出云寺,寺里并无无他人,寂静的空气中,几只鸟儿唱歌,听来是十分悠然。迎面来了以为老僧,对着他们略一施礼将她们引入殿里去了。大殿里宝相庄严,经鼓悠明,主仆三人皆跪下许愿。司空景行已是三月有余未曾相见,林翠微心中自是挂念不已,这时许愿少不得透露了儿女心态。“愿景行哥哥一路平安,早归金陵。信女惟愿‘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三人许完愿信步也就出了那出云寺,那出云寺后山有一片开阔的草地。林翠微看那天空湛蓝无云,又有清风徐来,心情也轻快不少。“兰泽,现在正是放纸鸢的时候,山上有风,把咱们的软翅大凤凰拿来,咱们也放放晦气。”林翠微看着满眼新绿,终究是年少孩子气,那兰泽更是活泼好动,一早上登山早就觉得无趣,巴巴的等着放纸鸢呢。兰泽跟冉竹一个捆剪子股儿一个拔籰子,一会儿就见那个凤凰飞在半空了。“小姐,这会风大,你且在手帕写上你的名字,一会儿随风放去,放走这晦气,小姐这身子骨也就结实了。”冉竹一边看着兰泽放纸鸢,一边不忘提醒自家小姐。
林翠微听冉竹这样一说,虽然不信这晦气之说,不过想到自己不久就要出嫁,内心不免欣喜,再想到自己的行哥哥自从年后随他父亲北上,已将近三月有余,内心对司空景行思念不已,可是女儿家的心思,又怎可对外人说?满心的思念积在心中,何不趁此机会,将那心中牵挂寄语风中,让那青鸟传情与他?只是这帕子上面要写些什么才好呢?
林翠微又思虑了一下,想到了莫若那首《长相思》最合适不过。念及此,翠微在冉竹刚刚铺好的帕子上写到:“红满枝,绿满枝,宿雨厌厌睡起迟,闲庭花影移。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林翠微”
冉竹见小姐搁笔了,知道小姐定然是写好了,忙忙的系在那纸鸢线上,恰好一阵风拂过,那红帕子就飞到了空中去了。翠微垫着帕子从兰泽手中接过籰子,顺着风势,一时籰子线尽,翠微正从冉竹手中接过那小剪子打算剪断这纸鸢线,忽见南边也已升起来一条麒麟来,但见那只麒麟首似龙,形如马,状比鹿,尾若牛尾,背上有五彩毛纹,挺胸曲腰,目瞋口张,颈短而阔,昂首作仰天长啸状。
“好个栩栩如生的麒麟!”林翠微一时看的发怔,忽然听见兰泽跟冉竹叫了起来:“小姐,小姐,快收线,快收线,咱们的凤凰要跟那麒麟绞在一起了啊!”林翠微回神看时,只见那麒麟竟直直的就飞了过来,眼看着就要绞在一起,翠微急匆匆的就要收线,似乎那个麒麟也在收线,一阵子手忙脚乱,线都断了,那软翅大凤凰与那麒麟绞在一起,顺着风,攸忽之间成了一个小黑点,不见了。
“哪个促狭鬼,好好的纸鸢就这样子丢了。这下可是真找不到了。”兰泽见那纸鸢飞去,定然是无处可循了,一边抱怨一边跺脚。
“又是胡说,谁要去捡这纸鸢。本来就是给小姐送晦气的,这样子断了也好。而且没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