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看见此情此景,心情十分复杂,有得意、有凄楚、有怨恨,但更多的却是扬眉吐气和不屑一顾。
她很有礼貌地露出一丝浅笑,开口道:“福顺爷来了。”
“啊、啊,是啊,听说娘住在你这里,我过来看看。”
井福顺听说井老太太留在林芝的老宅子里,本来是很生气的。
他心里原本想彻底断了与林芝的联系,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
这么些年,夹在井老太太与两个老婆中间,他实在也是够了,他只想着甩开这所有的纠纷,过些简单宁静的生活,不愿再招惹无聊的是非。
所以才赶早过来,想快些把老太太接回去,两下清静。
男人总还是讲些面子,他可不想向林芝母女讨生活。
可是,在看到林芝的这一瞬间,他的主意就彻底改变了,说出的话也不是原本想要说的。
林芝听井福顺这么一说,当即面露不悦,她现在在井家人面前,根本无需掩饰什么,有底气直接表现出情绪。
接着莞尔一笑,只管说道:“福顺爷是来接老太太回去的,真是太好了!你看我笨手笨脚的,虽然小心翼翼,却总是伺候不好老太太,惹老太太不高兴。”
“不像你们家杨奶奶,滴水不漏,八面玲珑,人见人爱,总是把老太太哄的开怀大笑。”
“虽然舍不得,可是我也不敢把老太太留在这里了,我们娘俩从前在井家就不讨喜,现在一不小心再惹恼了老太太,弄得两下没趣,岂不是更加遭人笑话吗?”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让井福顺有些尴尬,他现在就是想装糊涂也没法装了,只好讪讪地说道:“娘在这里,让你受累了,那我现在就带她回去好了。”
说完,抬眼看了看林芝,似乎在等着林芝将他让到屋里。
想不到林芝轻轻地说道:“好啊,我这就去把老太太请出来,你这里等一下啊。”
井老太太在屋里,早就听到了林芝他们的对话,却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谁啊,怎么不请到屋里来坐一坐呢?”
“老太太,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您忘了吗?我可是一个被夫家休了的女人啊,是非本就多,若是不守紧门户过日子,那还不得被唾沫淹死啊?哪里还敢将不相干的男人,请到屋里坐呢。”
“还是烦劳您,出门看一看,来人是找您的。”
林芝的话夹枪带棒的,却也入情入理,说得井老太太哑口无言,只得起身去见井福顺。
不过,井老太太显然也学聪明了,收敛起一贯嚣张的作派,见了井福顺的面,便一味地夸起了林芝的好。
“你这么早巴巴地赶来做什么?我在这里住的很好呢。林芝一贯心灵手巧,做事周全,又很孝顺,在她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井福顺一听这话,心领神会,赶紧说道:“怎么会不放心呢,只是娘不家,做事总觉得没有主心骨,再说,孩子们也很想您,所以,还是先回家住上几天吧,若是惦记着林芝呢,以后常来常往就好了。”
井老太太听了,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从前,都怪我不宽厚,委屈了林芝娘俩,如今我老了,好多事情也想开了,以后哇,你还要多来这边走动走动,毕竟是两夫妻,还有那么一个能干的女儿,有什么事,是说不开的呢。”
这娘俩一唱一和的表演,令人作呕,林芝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由得说道:“老太太,您回去的路上慢着点,我就不送了。马上要去城里送货了,我还有几双鞋子没做好呢,就不多留您了。”
井老太太见林芝恨不得立刻将她扫地出门的样子,心中又气又恨,暗暗想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赚了几个小钱吗?就找不着北了!小心把我惹急了,一把火烧了你的院子,任你有多少机关,也挡不住凶猛的大火!
面上,却露出几丝可怜的神色,依依不舍地说道:“本来,是想多呆些日子,奈何家里的孙子们离不开我,所以,我就先回了,等哪天得空,我再过来!”
“您慢走。”林芝满脸带笑地道别,挽留、邀请这类的客气话,却半个字也不肯吐出来。
不请还自来呢,这要是客气一下,岂不是更推不出去了吗?
回家的路上,井老太太不断地念叨着林芝家的饮食、穿着,猜测着她手上的钱财。也感叹自家的没落。
话里话外,竟鼓励着井福顺想法将要林芝弄回井家。
说实话,井福顺这次见到林芝,内心是受了震动的,他从没想过,林芝离开他会生活得这么好。
日子风生水起,容颜身姿也愈发丰盈娇美,说起话来也是绵里藏针。
奇怪的是井福顺竟然很吃这套,被林芝敲打了一早上,他非但不恼,反而十分受用,也真是个欠收拾的贱货。
他的眼前本就不断闪动林芝娴静淡雅,云淡风轻的神情,现在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内心也就蠢蠢欲动起来。
暗自盘算着:其实这样分开住也不错啊,到时候,我辛苦一点两头跑跑,林芝现在还在气头上,受了委屈,总要让她发泄一下。有机会我说句软话,她还能怎么样呢,女人嘛,好好哄哄啥都有了。
井老太太见井福顺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别只顾着哄女人,更要学会哄女人手里的东西!把她的钱弄到你的手里,那才是真本事!”
井福顺一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娘,你还说呢,我要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