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并不奢华,却简洁大气,温馨舒适,透着一股红火殷实劲儿。
院子西边相邻着李大憨的房子,东边则是井小田为阿忠夫妇买下的院子,可是,阿忠根本不到城里来住,一心一意为井小田守着老宅中的财物。
当初井小田在城里买宅子的时候,赵丹也凑趣似的,嚷嚷着要买,说是领地相邻,在城里的房子也应该挨着,这样照应起来也方便。所以他的院子便买在了阿忠家的东侧。
林芝母女进得家门,一早儿就住进来的丫环婆子们,马上殷勤地拥了上来,小心地伺候着母女二人吃喝洗漱后,一家人安然睡下。
这一觉睡得踏实且舒服,井小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是日上三竿。
林芝正坐在她的身边,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
“娘,你早起了?干嘛不歇着呢,还做这针线,多伤眼睛。”井小田躺在那里,睡眼惺忪的说道。
林芝停下手上的针线,怜惜地抚了抚井小田的秀发又摸了摸她的眉毛,这才说道:“做针线打发时间,不会伤到眼睛的。”
接着又拍了拍井小田的脸蛋催道:“既是醒了,就快些起吧,鹤鸣酒楼那边,打发人请了好几次了,说是要我们过去呢。”
林芝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平静,可是井小田却从中听到了深深的寂寞。
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似的,忽地刺疼起来。怔怔地看着林芝,觉得母亲竟然像是一朵历经风雨的鲜花,还未绽,便已零落。
“发什么愣呢,快些起来吧,不要让人家久等。”林芝见井小田半晌无语,又接催促道。
“好了,马上就好!”井小田轻快地回道,一骨碌爬了起来。
鹤鸣楼的外表质朴简约,青砖墙红漆门,高挂的木质匾额,上书鹤鸣两个大字。
一楼,是整齐洁净的原木方桌和长凳,看起来厚重沉稳,让人心里踏实,很接地气。
二楼,是装修精致的雅间,清新温暖,宾至如归。
三楼,则是贵宾楼,装修华贵考究,食材自然也都是些珍稀之物。
井小田刚刚在三楼坐定,李大憨那边的菜已经一样一样的端了上来,砂锅、扣碗、烧烤、煎炸,屋子里顿时氤氲起食物的香气,让人食欲大振。
就在这时,回廊上忽然传来一个娇柔嫩滑的声音:“今天既是大人请客,那我可得点些稀罕物。”
“好啊,只要你开心!”一个清朗的男声大方地回应着。
井小田听见这个对话,忽地一下绷紧了身子,目光骤然警觉起来,完全没有了刚刚那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
李大憨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井小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屋子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倒是林芝依旧泰然自若,她轻轻地拍了拍井小田的手,似在安抚她的情绪。
这时,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闷,门帘一挑,店小二端着一份罐闷鱼唇送了上来,轻轻放下后,又转身出去了。
门外那个娇柔的声音再起:“刚刚那份汤品居然没有一丝香气泄露出来,可见是下足了功夫的。能将所有食材的气味、韵致和劲道,都收到汤,一点儿不外溢,当真是汤中极品。小二,你刚刚端进去的,是什么菜品,给我也来上一份。”
小二听闻,赶紧堆起一脸讨好的笑容,道:“这位姑娘,刚刚送过去的汤,是我们家的私房菜,都是家里人吃的,不对外卖。您这边请,我这就给您上茶。”
姑娘一听,脸色不由一沉,可是她身旁的男子,却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然的笑脸,很是开心地冲着姑娘使了个眼色。
对店小二说道:“下去沏壶好茶来。”
小二忙不迭地退下去。
年轻的男子悄然来到井小田他们那个包间,口中故意说道:“来,我们订的就是这间。”
说着,哗的推开了门,往里一瞧,居然坐了好些个人,当即连声说道:“走错了,不好意思。”
回身刚要走,一屋子人早已都站了起来,井小田赶紧上前施礼道:“属下见过大人!”
男子哈哈一笑,道:“紫阳领主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这下我可有口福了,又可以吃到你们的私房菜了。”
井小田心中一阵鄙视:一个王爷,泡妞的时候还惦着蹭饭,也真是没谁了!越有钱越抠,好好的一顿接风宴,生生就让你给毁了!
此人正是海天一,他身后正探头向里边张望的,则是井明丽。
虽然满肚子不情愿,此时的井小田也只能绽开热情的笑脸,殷殷说道:“能在这里见到大人,真是我的荣幸,这菜刚刚上来,还没动筷呢,大人请上座,您看看还需要点些什么,好让他们做。”
林芝匆匆给海天一施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其它人更是赶紧悄无声息地贴边溜走了!
海天一似是浑然不觉,大大方方地坐在那里,井小田赶紧吩咐小二换上杯盏。
亲自执酒,为海天一斟上。
这时,井明丽也紧挨着海天一坐了下来,肆意张扬的目光,不断地追随着井小田,双眉高挑,嘴角微翘,脸上写满了炫耀与挑衅。
可惜,井小田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到她。
井明丽自觉没趣,便将目光投向了桌上的食物,故作惊讶地说道:“嗬,这一桌子,净是珍品呢!一品官燕、清炸鹌鹑、蒸鹿尾、炖牛腩、闷鱼唇,只怕是紫阳领主,比镇南王吃的还要好些!”
这分明是挑拨离间,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