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起了!”玖儿压着嗓子在门外连叫了几声,又怕惊了别人,又不得不叫的样子。
骆嫣迷糊地“嗯”了一声,翻个身又要睡去。猛然觉得脸前发热,痒痒的感觉。睁开眼睛,荣玘正脸对脸地看着他。她惊得嚯地坐了起来,揉了揉脑袋才想起,昨天已经和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拜堂成了夫妻。
“娘子,起床了。”荣玘嘴角弧起,笑mī_mī地看她。
骆嫣尴尬地看着他,赶紧拽了夏被遮了胸前。这一夜睡得太实,衣裳一团凌乱。
荣玘的笑容更深了,“娘子不要怕,我让她走开,你继续睡。”说完起身要去开门。
骆嫣慌了,光脚跳下地就去追他。“让我来,让我来。”生怕他和玖儿说什么错话,万一到时让骆夫人知道了可不好,她嫁了个傻子终究是骆夫人的心病。
荣玘见骆嫣拦在身前,脸上有些委屈。“要叫相公,你怎么不叫相公呢?”
“噢,相公!相公让我来。”骆嫣有些哭笑不得,转身去拉开房门。
突来的阳光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她手搭凉棚看着窃笑的玖儿。正要说话,忽觉脚下一暖,低头看时,不觉涨红了脸。
荣玘蹲在地上,正一手握了她的脚腕,一手托了鞋给她套上。“娘子,地上凉。”荣玘认真地帮骆嫣套好鞋,站起来像个孩子似地欢喜道。
玖儿昨夜心慌,没看清姑父的样貌,这时瞧清了他的模样,脸上露着惊喜。在骆家里就知道三爷是傻子,她想了好多回傻子的长相,总替骆嫣委屈……此时见荣玘对骆嫣的关心,玖儿哪里还会以为荣玘是个傻子呢!
“姑爷这么好,怎么会是傻子呢!”玖儿冲口而出。
骆嫣心下一惊,看荣玘依然笑mī_mī地望着她们,赶紧道:“相公,今天太阳好大呀!”说完拉了玖儿进屋。再回头瞧,荣玘站在门外院子里,仰头对天,闭目享受阳光的爱抚。
“三爷起了!怎么起了呢?”骆嫣听到锦鸳慌张地声音一路由远及近。忙拉着玖儿问怎么这时才来叫她,看天色怕是已到辰时末了。
“夫人说今儿不用叫小姐起早去奉茶……”玖儿一直盯着骆嫣的脸。骆嫣摸了摸脸,奇怪地问她看什么。
“小姐的脸色像三月的桃花,红灿灿的……”玖儿还在想着合适的比喻,骆嫣已快步走到妆台前照镜子。
镜里的女子面若桃花,双耳发赤,秀目春波荡漾,粉唇微翕……说不出地妩媚动人。怎么回事?骆嫣觉得奇怪,按说平日里睡得再沉,也不会睡到辰时末不醒……她回身看到矮几上的两个酒杯,突然明白了什么。
“栖凤姐姐早!”锦鸳在房门外候着沐浴在阳光里的荣玘,见栖凤过来,忙叫了一声。
“给三爷请安!”
骆嫣听到栖凤干涩的声音方回过神,栖凤已进了门,“给三奶奶请安!”
骆嫣点点头,见栖凤眼下发青,脸色难看,也不便问。
“栖凤姐姐早!”玖儿快乐的声音掩饰不住。
栖凤的笑容滑过脸颊还没展开又收拢回去,“你去侍候三奶奶更衣吧!我来收拾床铺。”
锦鸳进来好奇地看着栖凤整理床铺,问她怎么不在江夫人跟前侍候倒过这边来了?
栖凤手上不停,“只是今天过来,以后还是你和玖儿侍候这边。”
锦鸳“噢”了一声,见栖凤拿了什么往袖笼里揣。过去看,栖凤脸上一红,袖口露出一截未塞进去的白绸。
锦鸳“咦”了一声,正要问。栖凤掩了她的嘴,赶紧把白绸塞好。
骆嫣一边更衣一边注意着栖凤的动静,见她塞了白绸进袖,不由心里一动,心已了然,喊了一声锦鸳快给三爷更衣。
锦鸳应了一声跑出内室去扶荣玘更衣。栖凤从里间出来,走到骆嫣跟前说夫人让她收拾好了去前厅用饭,到时一起去老太太处请安。
荣玘望向骆嫣,“要叫相公。”骆嫣无奈地摇头,喊了一声,“相公!”
荣玘脸上又绽出了春天般的笑容。
栖凤抬头看到荣玘的笑脸,眼里掠过一丝悲凉,告退出门。
骆嫣看着荣玘的笑没法生气,他当真是她的相公!
不由眉头微锁,暗叹一声江夫人的良苦用心,在交杯酒里加药,只是这药让她昏睡不醒,那他呢?
骆嫣仔细看荣玘的脸,想查出半点珠丝马迹。荣玘却依然如沐春风,一脸纯净和温暖。骆嫣只能暗叹,傻子终归是傻子,怕是催情的合欢药也无能为力。低头看玖儿整理裙上的千丝百褶,不由莞尔,不能成人事也挺好!也许老天就是要许我一世快乐的独活,了无牵挂!
“今天是五月初九?”骆嫣突然想起什么。
锦鸳和玖儿一起答是啊,骆嫣眼里闪过一丝惊惧,“我去去就来!”慌忙推门往外跑去。
荣玘正换了一半的衣裳,大襟未系,见骆嫣出门,也甩脱锦鸳的手跑了出去。跟着骆嫣后面喊,“娘子,娘子!你去哪儿?”
骆嫣跑得飞快,直奔雎鸠楼前的荷塘。她身上水蓝色轻纱的衣裙在风中飘荡,身后追她的荣玘穿着淡青的衣裳,未系的衣襟在风中飘散。两人一前一后,在花树间忽隐忽现,好似一副仙侠图,几分飘逸,几分狂潇……
骆嫣心焦为焚,跑到荷塘才想起自己不会泳水,正寻思着喊人来。
荣玘赶到了,望着气喘的骆嫣不解地问:“娘子,为什么跑了?”
骆嫣顾不得许多,拉着荣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