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青春校园>穿越之康熙年间>第五章 贻我彤管

“姑娘有礼,小的明全儿,是八爷身边的随从。”第二日,竹箢正在猗兰馆中当值,一个三十岁上下模样的人来寻竹箢。

“公公有礼,不知公公有何吩咐?”待听他禀明身份,再瞧来人的打扮,竹箢大约明白,这人或是八贝勒出宫建府时带出去的贴身太监,地位或许还不低。

“不敢不敢。”明全连连赔笑,又自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紫檀木盒,道,“爷吩咐将这物件儿送到姑娘手里,算是赔给姑娘的。”

看这话说得迷糊,竹箢却是听懂了,说“赔”也实在牵强了些,昨日她被八贝勒吓了一跳,没成想恰巧簪子没有簪稳,落地碎成两截。八贝勒当时没说什么,竹箢便也没往心里去,更没想到他会送来什么东西作为赔偿。竹箢忙推道:“麻烦公公代竹箢转达,爷不怪罪已是爷宽厚,竹箢感激万分,这木匣,还请公公带回去吧。”

明全却将小盒儿塞到了竹箢手里,道:“爷吩咐了,这物件儿一定要交到姑娘手里,不然定治奴才一个办事不力之罪,就请姑娘收下吧,若是有什么话,姑娘亲自同爷说就是。”不待竹箢再说什么,明全道了声“告辞”便一溜烟不见了人影儿。

竹箢无法,关门进了屋,坐到梳妆台前,打开盒子——是一支木簪。极简约的样子,甚至连花纹都没有些许,只是竹箢却发觉这木梳散发出阵阵绵长幽暗的香气,她不大爱香,但这木簪的香闻起来却很是舒心。

竹箢看不出这是什么木料,亦无法推测出这木簪的价值与含义,她虽是储秀宫中的宫女,同八贝勒却不过才一面之缘,他没有怪罪她在主子跟前失仪,反倒送来根木簪给她,莫不是八贝勒当真待宫人和气到如此境地?

竹箢将木簪放回匣中收好,打算寻个机会将木簪送还给八贝勒。

素手纤纤,却不似一般养尊处优的深闺小姐,反倒是隐隐透着一股韧劲与力度,也不似蕙情,事事要强,便是写字也像是同谁在争气一般。

八贝勒心中微微叹口气,瞧见竹箢的表情又不觉笑开。没见过哪家的姑娘这般写字,向来姑娘家行坐,皆是端方挺秀,誊写作画时,则是一派沉静婉娈之姿。偏这丫头托腮斜倚,眉头紧蹙,似是被何事所扰,噘着嘴一副为难的样子,虽不合闺秀做派,却难得天然自在。

八贝勒将视线转到竹箢的执笔的手上,朱色水胆玛瑙狼毫笔倒是叫人瞧了赏心悦目,握笔的姿势不止正确,更显出了几分随性,显然这执笔之人不止识得字、写得字,更应是个中好手,偏偏她的字……八贝勒负手而立,右手拇指摸索上左手的扳指。

“若是姑娘家个个都像你这样写字,那成什么样子了?”八贝勒抽走了竹箢手中的毛笔,道。

花舒姑姑要绣帕子,自个又没时间画绣样,便让竹箢帮她画几个。竹箢本想拒绝的,她画个卡通还可以,若画这古代绣帕的花样,实在有些个无从下手。只是扎库塔·竹箢出身官家,若说不会画绣样好似不大说得过去,便只得硬着头皮应下。今日她当值,良妃没有过来,竹箢便想着趁着无事,把这差事应付过去,不想八贝勒忽地出声,倒是叫她一惊,忙起身请安告罪。

八贝勒叫起,绕到书桌前,却见宣纸上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疑声道:“怎么,拿着笔却连一个字也没写出来?”

竹箢略一福身,道:“回爷的话,花舒姑姑让奴婢画几幅绣样,奴婢一时不知画些什么,因而这纸上便空着。”

八贝勒将方才从竹箢手中抽走的笔在案头的青瓷笔洗里涮了涮,挂在了一边的紫檀木笔架上,另拣了一支竹管羊毫,润了润笔,道:“绣那些个蝴蝶花朵未免俗气,不若誊首小诗来得清雅。”

“还是爷有想法,奴婢却是想不出的。”奴婢嘴上奉承了两句,心里却想大喊一句,八爷别闹!

竹箢这边腹诽着,不防被八贝勒拉着坐下,忙挣扎着想起来,可八贝勒看似轻轻松松桎梏着她的手腕,她却是挣脱不开。

“爷,奴婢卑微,不敢与爷同坐,请爷容奴婢起来。”竹箢放弃了挣扎,打算同八贝勒讲理。

“《诗经》可有诵读过?”对于竹箢的请求,八贝勒置若罔闻,另铺了张镜花笺。

竹箢不好再开口,只好答话:“只听过几个句子。”

“今日清闲,便教你一首。”八贝勒心情大好的样子。

沉默了片刻,竹箢应了一声“是”,说起来,她倒是对八爷的字有那么几分好奇,听闻康熙因不满他的书法,还特地请了何焯来教导他,只是想必如今他早已练就一手好字,他早期的字,她怕是看不到了。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是《邶风·静女》,八贝勒怎么突然想起来写这一首?耳畔,八贝勒每写一句都会轻轻念出来,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来形容他此刻的声音,就好像是春日的下午,暖融融的,用带着阳光余温的细平布轻轻抚过刚洗过澡的清净干爽的皮肤的感觉,甚至还能感觉到细布上因用久了而起的茸毛,酥酥痒痒,却惬意异常。

“可记下了?”书毕,八贝勒将毛笔搭在了青玉的笔搁上,道。

“约略记得了。”竹箢忆起曾经不知在何处读过一篇文章,将这首词套在了郭靖与黄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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