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此番经过的镇子还算大,若鵷决定多停留两日,若是有什么短缺的,也好再置备一些,越往塞上走,该是越荒凉了,到那时,就是有银子也花不出去。
对于若鵷的这个决定,紫苏倒还好,云澈却兴奋得不得了,若鵷见她这般模样,干脆将置办物件的差事交给了云澈,也好让她上外头玩一圈。云澈喜不迭接下差事,连着向若鵷谢了好些次恩,方点了随行中的几个侍卫与婢女,同她一道上街上采办去了。
“格格要不要也出去走走?这一路上您都闷在马车里,出去散散心也好。”紫苏陪着若鵷道。
摇摇头,若鵷轻抚着小腹勾起浅浅的笑:“外头太冷,又人生地不熟的,如今这孩子已经七个月大了,我不想有什么闪失。”
紫苏见状,只抿着嘴偷偷笑,也不言语。
若鵷见紫苏迟迟没有声响,抬头见瞧见她打趣的笑,莫名地脸上就有些羞窘,待回过神来,又暗恼自己这有何好脸红的,倒好似真有什么似的,遂清声道:“你这是在笑什么?”
“格格在想什么,奴婢便在笑什么了。”紫苏依旧噙着笑意,答道。
“你怎么也学云澈这般了,竟敢作弄主子?”若鵷佯嗔道。
紫苏知若鵷不是真的生气,性子又向来温和,即刻改口道:“这些日子来,好似不见格格对小主子有何挂心,可一声言语、一个动作都是呵护备至,生怕小主子有了闪失。格格虽说见天地恼四爷,可奴婢瞧着,格格对小主子却是万般上心的,这般看来,四爷抱得美人归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被紫苏说中心事,若鵷只觉面上一阵烧,嗔了紫苏一眼,道:“孩子是我的,我关心自个的孩子与他何干?他乐意抱什么美人儿尽管抱去,谁要理他那些个事情?”
见若鵷反驳,紫苏也不急着说破,只一面服侍着若鵷用茶,一面道:“格格这样说,想来那些个瓶瓶罐罐也是无用的了,带着又沉,奴婢送走了倒是做对了。”
瓶瓶罐罐?若鵷心一紧,瞧向紫苏道:“什么瓶瓶罐罐?”
“自是平日摆在格格房里的那些个玻璃瓶儿。”紫苏笑道。
若鵷起身去开随身的小箱子,里头的玻璃瓶果然不见了,慌忙道:“你把那些个玻璃瓶儿弄到哪里去了?”
“奴婢想,既然格格对四爷无意了,徒留那些个东西也不过是添堵,又怪占地儿的,便让人给送走了?”紫苏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虽说格格脾气好,可她如此擅自做主,动的又是格格心爱之物,不知格格可否会罚她。
“送走?”若鵷蹙眉,紫苏向来稳重,知那些玻璃瓶是自己看重之物,定不会如此莽撞,遂也压了火气道,“送到哪里去了?”
“送到四贝勒府上去了。”紫苏一字一顿道。
“四贝勒府?!”若鵷低呼,这个紫苏,居然出卖她?!明知自己与四贝勒还扭着劲儿,居然偷偷把她的那点小心思卖给了四爷?!
见若鵷虽然撅起了嘴,神情却不是真的动气,紫苏放下心来,道:“反正咱们家格格也不要什么四爷了,那些无用的东西,还给他就是了。”
“真的送走了?”若鵷不理紫苏的调笑,不死心道。
“昨儿晚上跟着信使一道送出去了。”本也是临时起意,格格眼见就要生了,又是孤身在塞上,还指不定要碰上何样的凶险,紫苏心中打鼓。见京中信使竟是赶着他们的行程一路追来,紫苏狠狠心,将若鵷的宝贝封好交由信使带回京。她因担心此举为若鵷带来祸患,又随意挑了几样东西送到十三阿哥府、康亲王府等,遮人耳目。
“给他做什么嘛!”若鵷依旧撅着嘴,干脆趴到了桌上,将头枕在胳膊上,一副泄了气的模样。
“格格嘴上不说,可奴婢瞧见格格心里早就原谅四爷了,格格不好开口,奴婢自然要替主子分忧了!”紫苏笑道。
“谁原谅他了?!”一想到他居然,居然……若鵷就又羞又恼,更可恶的是,不过一次,竟然“中奖”了!害的她大冷天四处跑,他却在京城里金屋玉食的,哼!就该让他也上塞上曲受受冻!塞上?若鵷突然直起身子。
“格格?”紫苏被若鵷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忙扶上若鵷的背,看查着若鵷的小腹,见若鵷没什么不适才放下心来。
他不会真的赶来吧?塞上不比别处,他若赶来,动静实在太大,是怎么也遮不住的。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过来的,以他的性子,怎么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要知道,他若赶来,事情再隐秘,必定会走漏风声,再加上一个怀了孕的自己,到那时,康熙,太子,八爷党,没有一个会放过他,那是要命的事情!
想到这里,若鵷烦躁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忽地停住,问道:“离信使下次来还要多久?”
“信使每二十日来一次,但此番格格在路上,日子都会有些不准,或是十几日,或是二十余日,总不会超过一个月。”紫苏道。
信使昨天才走,那到他下次过来,至少也要十几天,到那时,自己再送什么信儿出去也晚了,本升起一些希望的若鵷又失望起来。千万不要来,千万不要来。
“格格……”紫苏见若鵷这个模样,心知定是格格想到有何不妥了,才会如此。紫苏开始反思自己的举动,待想清楚了,她也惊出一身冷汗来。难道说,四贝勒会为了格格擅自离京?若是如此,那可是大罪啊!四贝勒对格格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