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马才提到千佛山的二师祖,问罪长老倏然而至,他并未征得寂灭如来的同意,兀自而来。
轰!黑色的佛气犹如铅云,不住翻滚,在问罪长老前方迸涌,扫向皇阿马以及忘禅儿、陈年独秀。“不好,这老东西来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陈年独秀惊道。他不惧皇阿马,可他很怕千佛山善恶堂的大长老。
将身一转,剑气迸开。陈年独秀双掌按向神秀剑的剑身,当的一声怒响,百丈高的长剑怒啸而出,陡地斩向那团那道黑色的佛气。
蓬!
佛气迸荡,倏化黑雨,洒向整座镇兽山,为其镀上一层乌光,漆黑如玉。
“住持。”
蓦地,问罪长老喝道。他手里拎着两盏禅灯,一盏是原乡佛的,还有一盏是金蚕子的。可两盏灯明显不一样。原乡佛的还剩下一缕残光,金蚕子的禅灯长明不灭。
“你说这是怎回事,住持。”善恶堂的大长老又道。他直接质问寂灭如来,也不尊他是千佛山之主。
“师弟。”寂灭如来忽道,“你为何而来,是为了问罪金蚕子,还是说,你想将贫僧拉入地狱,永不得生。”千佛山之主冷漠道。
飕的一声,九个指环,分出一个,斩向问罪长老。
“嗯?”善恶堂的大长老不悦道,师兄,你终于现出那张丑恶的脸,要杀了我吗。哼!善恶堂的大长老骄傲无比,他右脚甫一跺地,咔嚓,地裂数十丈,深壑向前迸去。
当!
一块黑色的玉石自地下冲出,那玉石有一人高,背对着问罪长老,迎向怒飞而来的指环。当啷!指环与玉石碰撞的刹那,出一声脆声,像是琼枝碎掉了。
问罪长老以玉石挡下了一枚指环,可他并无任何喜色,“师兄炼化自己的长眉,铸有九枚指环,如今只飞来了一个。还有八枚未动。”
倏尔,又听崩的一声,黑色的玉石荡炸开来,玉屑抛舞如黑色的霜雪。
然而玉碎之后,方见石中之物。
刀!
黑玉之中封印的同样是一柄刀。寂灭如来用的是问禅刀,而问罪长老用的则是苦行僧刀。
苦行僧刀甫一入世,刀光倒卷而起,抛向天空。“啊,是苦行僧刀!”忘禅儿骇然道,“这刀怎会在你手里。我寻它多年未果……”
可见面的方式和忘禅儿想象的不同。他们不该这样相遇的。
问禅刀有器灵,苦行僧刀也有器灵。嗡的一声颤响,一团黑芒迸开,器灵现。
“忘禅儿,你对我还不死心吗。”苦行僧刀的器灵笑道。她是一女子,黑如瀑,吐气如兰,可言谈中又有几分淡漠之意,似在嘲笑忘禅儿。
“冰婵!”
只听忘禅儿怒道,“若非你的缘故,我怎会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那名为冰婵的女子正是苦行僧刀的器灵,她向后拢了拢头,并整理了一下钗子。“只有没用的汉子才会抱怨生活的不公平,为何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呢。我或许陷害过你,可那已是过去时,这么久了,你还放不下,非真汉子也。”
“住口!”忘禅儿大怒。啪!他照着自己的脑瓢拍了一下,倏然间,他的头皮竟然生出头来,而且质很好,并未焦枯。
“哎呀,小和尚,你这是要还俗吗,见了姐姐,你动了凡心吗。嘻嘻……”冰婵笑道,她虽然在笑,可眉眼间都是杀机。问禅刀与苦行僧刀的持有者不合,而两刀的器灵同样不合。
刷!
陈年独秀飞了过来,站在忘禅儿旁边,并用手将他捧了起来。“你太矮了,我几乎看不清楚你脸上的苦比之色。”陈年独秀笑道。他分明是来看笑话的,当然,也不完全是。因为三秀是和忘禅儿一伙的,一损俱损。
唇亡齿寒之说,陈年独秀还是明白的,他的一只手都能盛放忘禅儿,这小和尚就像是手办,看上去还有些萌,就是他脸上的表情太扭曲了,有些破坏气氛。
苦行僧刀被问罪长老摄来,抓在手中。可冰婵却没站在善恶堂大长老那边,她可凭自己的意识行动,不受任何人的制约。就是问罪长老也不好过分干涉她的事。“师兄,那里面的可是悲喜蚕。我看到情丝了,为何不斩断它。难道你心有不忍,怕断了青色的长丝,你那宝贝徒弟金蚕子也会受到伤害。我猜的是与不是。”
寂灭如来并未答话,他自然在意爱徒的生死,可他更在意的千佛山的传承,不愿葬送在自己的手里,若真如此,他将是这座万年古刹的最恶之僧。
嘭嘭嘭!嘭嘭嘭!
六枚指环砸中了罩在蚕卵与古图外面的护体妖气。登时,妖风遽起,犹如利刃,与指环相撞,颤声不绝,火光迸窜。
即是如此,千佛山之主仍放着青色的长丝不管,任其飘动。
其实,问罪长老一点也不在意原乡佛的死活,就连拎着他的禅灯都觉得麻烦。倒是金蚕子的禅灯还有些价值,可用作筹码,和师兄谈交易。
这边,住持大师兄与他的二师兄像是在参禅,寂然无语。而那边,忘禅儿在冰婵的嘲笑下,无名之火迸起数十丈高,若非陈年独秀抓着他,忘禅儿已经杀向他的死敌,那个可恶的女人。
哪怕长出头来,忘禅儿面对冰婵时,仍觉自惭形愧,那是源自他内心的卑微。
明明问禅刀要比苦行僧刀更名贵,可器灵却反了过来。苦行僧刀的器灵像是女王,可问禅刀的器灵如那灰衣小厮,一脸气急败坏。
当的一声,神秀剑被一块小石子击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