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林守仁回去后就被叫到了林老爷子的书房。
“又去帮那个丫头了?”
“也不算帮,其实是季家小子解石,我凑了个热闹而已。”
“哼!你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你,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啥样的屎,哼!臭小子,我不是不让你帮,但你心里要有个度。”
“唉,别的也不多提点你,就是那丫头亲爹那头的那位可是一直在暗处贼着呢,那丫头一辈子平平凡凡的反而是最安全的,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自己又能折腾出个啥来?你要是插手多了,连累林家不说,单那丫头自己就不一定能有个好结果!”
林守仁额头隐隐透出冷汗,这才醍醐灌顶,赶紧答道:“爹,我都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其实,我只是……只是……唉!毕竟是美芳唯一的骨血……”
林老爷子摆摆手,“行啦,下去休息吧,你是个心里明镜的,知道了关键所在,林家交你手里我放心。”
林守仁心情沉重的退了出去,留下林老爷子自己坐在太师椅上出神。
其实,林老爷子这样做也有一定私心在作怪,私心里的看不惯,不过,并不是看不惯那晓米这个人。
林老爷子真正看不惯的,其实是那晓米身上流着的血。
那晓米其实不应该姓那,那是母姓。
要说当年那晓米姥爷和林老爷子要家有家,要事业有事业后,虽说偶尔别着点小劲儿,但处久了兄弟情分还是不错的,又有着互守打拼的情谊在,自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哪想当各自的子女渐大的时候,就发生了件让两家不太开心的事情。
林家老爷子四个儿子,没有闺女,那晓米姥爷就一个宝贝闺女,因为是在一条街上长起来的,这五个孩子经常在一块玩耍,尤其是年岁相近的林守仁和那晓米的母亲那美芳,那就是现实版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能是小子太多看着就闹得慌,林老爷子其实一直希望自家能再有个大胖闺女抱抱的,可惜,这愿望也只能终止于愿望,没办法,只能来一招转移大法,宠爱别家的大闺女喽,这就有了林老爷子怎么看老那家的那美芳怎么顺眼,经常领回自己家吃喝拉撒睡,还老爱在那晓米姥爷吹胡子瞪眼睛的时候说那美芳是老林家的大儿媳妇。
那晓米姥爷虽说是个闷嘴葫芦,对这事从没点过头,但见两孩子从小关系好,也没说啥反对的话,只当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了。
但哪想,正当俩孩子到了该议婚的年纪那年,林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都说四十不惑,但那年已经四十多岁的林老爷子突然像毛头小子似的着了魔,几乎抽干了林家所有流动资金从缅甸公盘高价标来了一块黑皮子的险石。
据说当年那块石头蟒带松花均透着股诡异劲儿,但是在聚光灯的照射下,蟒带处居然隐隐泛出蓝光,再用个东西遮光去看,蓝光里居然反射出高绿,也不知道咋的,一下子就对了林老爷子的眼,惊为天石,一见钟情,如红了眼的赌徒一般,死也要把这石头标到手。
最后就是不顾任何人的劝阻,以雷霆手段把那块险石搬回了家。
要知道,林家是以贩卖原石起家的,做原石买卖的最忌讳的就是自家解石头,没准解垮一次就要落个倾家荡产的结局,但凡心里有成算轻易不会下手。
这次林老爷子高价买回来的石头就非要坚持亲手解石,这要是解垮了,虽不至于倾家荡产,但也绝对要大伤元气的,无奈,在沐浴焚香祷告一系列的准备后,一场惊心动魄的解石还是展开了。
过程当然是没啥值得炫耀的,林老爷子解垮了,一层层的石皮子被切下,露出来的都是白花花的石头面子,没有一丝丝的绿,林家老夫人当场晕了过去,家里年岁小的孩子也是呜哇哇的跟着哭,林老爷子更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湿答答的,整个人失魂落魄呆坐在铺子门槛上,盯着一地的豆腐状石头发呆,一天一夜没吃没喝。
整个家里还算正常点就剩下当时才年仅十九岁的林守仁,不停的照应来看望的人,也不停的鼓励自家老爹,没了再挣就是,大不了就是从头再起。
听说师弟解垮了,那晓米姥爷赶紧前来慰问,尽心的出钱出力要帮师弟度过难关,但是面对突然变得颓废的林家,那晓米姥爷犹豫了,他不是犹豫帮忙,而是犹豫自家闺女真的适合这样的林家吗?
这样大起大落的买卖,太不靠谱了,那晓米姥爷觉得自家文文静静的闺女根本胜任不了林家的长媳,他这老大岁数了并不求闺女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
然后,就在这件事情的一年后,一个黄道吉日,那晓米姥爷拒绝了林家的提亲,姥爷也不转弯抹角,直接阐述了他的真实想法,自是连带着提到了一年前林老爷子赌险石的事情。
林老爷子当场大怒,觉得姓那的这个老不修就是在接他的短,还是在他家儿子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下他的脸,直嚷嚷的要和老那家绝交。
反正就是吵过闹过,亲事就这样黄了。
私下里,林守仁找过那美芳,可是偏偏那美芳是个柔弱性子,遇事情除了哭就是哭,自家老爹把大道理跟她一讲,她就觉得爹是对的,林守仁跟她一谈情分,她又觉得情哥哥说的也不错,对这事情左右摇摆不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事情就这样拖住了。
有那知情的人觉得这样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