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请父皇明鉴!结党营私乃是冒天下大不韪!儿臣岂敢?且父皇不是不知……二哥向来不喜儿臣,个中缘由自不必儿臣明言……”甄逸坦率回视甄睨,只就事论事,不言其他。
清澄虽在一旁洋洋不睬,却将甄逸同甄睨二人的对话悉数听进耳里,神色紧张,心系甄玄。
甄睨闻得甄逸回答模棱两可,一时语塞,不知是甄逸故意曲解?还是他当真头脑简单、耿直不阿……
“父皇,您政务繁忙,若无事叮嘱儿臣,儿臣便先行告退。”甄逸见甄睨面上犯难,只怕问不出所以然便会拿清澄开刀,待甄睨尚在踌躇之际,甄逸打算即刻偕清澄回府,避免甄睨盘问。
“也无甚要紧话,你且退下罢。”甄睨答的不情不愿,心下不甘,虚眼窥视清澄。
“儿臣、儿媳遵命!”甄逸并未忽略甄睨打量清澄的眼神,思及甄玄的那句:龙王未老,色心犹在!甄逸决然转过轮椅,脸色阴沉、眸色清冽,执起清澄素手便匆匆退离。
出了乾坤宫,清澄目视前方,边走边道:
“甄逸……谢谢你没有供出甄玄。”
甄逸闻声抬眸凝望清澄倩影,半晌才反应过来,随即莞尔不语……
日落西山时,清澄依旧同甄玄一并于王府西厢房用膳——
“丫头,明日省亲,今夜早些就寝罢。”甄逸用毕晚膳,执起帕子擦净嘴角,望向手边清澄温柔叮嘱。
“啊?你怎不早些提醒我!此刻只怕是来不及预备回门礼了!”清澄放下碗筷,嘴角还粘着饭粒,面色懊恼朝甄逸抱怨。
“王妃大可高枕无忧!王爷已着属下办妥此事,所挑礼物皆是依照众位亲眷心头喜好,人人有份!”占日抢在甄逸前头朝清澄解释,颇有邀功之嫌。
甄逸闻声斜睨了玄武一眼,眸色警示似在道:用你多嘴?而后自然而然抬手拂去清澄唇边米粒。
玄武苦闷垂头,不过是觉着今日沾清澄光得了太后赏赐,这才巴结三言两语。
清澄有片刻僵住,继而端起碗碟面色窘迫,埋头扒饭。
“小姐,膳毕可还要留此沐浴?”若月白了一眼没头没脑的玄武,扭头询问清澄。
“当然咯!待会儿还是你同小桃留下,其他人恕不远送……”清澄没敢探视甄逸神色,可话锋所指再明显不过。
甄逸闻声促狭一笑,不知思及何事面上兴味盎然,撇头笑对清澄道:
“既如此,我先去忙。”
清澄回视甄逸,眯着美目狐疑点头,不曾答复。
待甄逸同闲杂人等一概走光,清澄挠头看向若月和小桃,阴恻恻问道:
“方才甄逸直笑得令本小姐肝颤儿!你二人可曾觉出瘆得慌?”
若月汗颜回道:
“小姐!瘆人的是你吧?王爷好歹是您相公,您就不能心里敞亮些?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清澄闻言目露凶光,拍案而起,还未有所动作,若月已退避三舍讪讪阻止:
“小姐!若月所言是实话,您不能以淫威慑人哪!”
“王妃,奴婢也觉着若月姐姐言之有理,许是您……多心了?”小桃见若月已慌得六神无主,恐若月再受清澄蹂躏,忙当起和事佬。
“嘿!反了你们了!甄逸给你二人灌mí_hún汤了?一个个皆吃里扒外的!”清澄不爽咂嘴,心下将甄逸腹诽数遍,见若月着实惧怕自己动粗,这才懊丧作罢,自去浴池泡温泉解气……
厢房内堂,满屋水气缭绕,雾气升腾。清澄赤脚踩在黛色暖玉铺就的浴池边,弯腰撩起一缕泉水,温度正好。
浴池乘圆弧状,两侧筑有阶梯,周围青纱朦胧略作屏障。池中有若月洒下妩娘赠予的玫瑰露,香气宜人;且有小桃心思奇巧摘来的玫瑰花瓣,嫣红旖旎。
清澄小心翼翼踏水而入,行于浴池中央,倚着一侧玉璧缓缓舒展腰身,池水芬芳漫过清澄香肩,散落的发丝浮游于水面。清澄阖上眼睑,惬意扬唇……
若月和小桃将饭桌上一片狼藉打理整洁后,正欲去陪清澄一同沐浴,却被玄武唤走,说是不知回门礼品该如何包装,请二人前去帮衬。
此时,甄逸已悄然来到西厢房内堂,倚着门框痴望幔纱后的美人沐浴图,而清澄并未察觉。
“若月怎还不来?”清澄轻微挪动了身躯,纳闷自问。
甄逸闻声抿唇偷笑,眸色宠溺。
“乓!乓!乓!”清澄高抬纤长yù_tuǐ又重重落下,直拍得水花四溅,玩得不亦乐乎。
甄逸见清澄春光乍泄,迅速避开视线。
半晌,待声响不再,清澄停止戏水,甄逸方才回过头继续凝视前方。
“一条大路哟,通呀通我家!”
“我家住在哟,梁呀梁山下!”
“山下土肥哟,地呀地五亩!”
“五亩良田哟,种点啥?”
“谁会记得我的模样,谁会记得我受过的伤?谁的yù_wàng,谁的战场?让我们都背离善良。何时才能,回到故乡?何时才能看她的红妆?我用长剑,劈断目光,劈不断我想家的狂……”清澄不再玩水,又开始哼起小曲儿,声色时柔时刚,曲调亦悲亦壮。
“真好听!丫头……”
“啊!甄逸你要死啊你!”清澄惊得花容失色,回眸看清来人便开口大骂。
甄逸还未来得及追溯清澄吟唱之曲出自何处,便被清澄喝止住。
“流氓!变态!无耻!人渣!”清澄顾及到自己一丝不挂,也不敢行于池边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