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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湘瑜并没有如约和淑芬去岔河的王广文家,反而生了一场重病。她本打算在杨家湾呆一两天就回江云再到海西去的,可这场病,让她一直在杨家湾呆了十来天。
何攀医生给她开了些中药——何医生很少给病人用西药。淑芬摘下了帽子,照顾起生病的客人。中暑的湘瑜躺在床上,看起了淑芬的那些“农业技术读本”和“计生知识读本”……
刘永翰办完桂英的户口迁移手续,又在支书的指引下请来了仙鹤道长。这位远近闻名的阴阳先生抬着罗盘,根据王老太太的生辰八字和仙逝日辰,把新坟的阴址选在了杨桂勇瓦房旁的竹林里。迁坟那天天阴沉沉的,下了一场大雨,道长的徒弟们风雨无阻,在山洞里做完法事,抬着那一堆白骨,又到了新坟前。
桂英哭得呼天抢地,小富利什么也不懂,看着妈妈哭他也跟着嚎啕大哭。村民们都跟在竹林边看热闹,刘永翰花上千块钱请人从岔河石场拖来的坟头和石碑甚是气派,好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在感叹王树珍生了个好女儿,活着的时候没享成清福,到了地下终于得到了安身!那垒起来的坟墓,比村里清朝大地主的坟头还要气派……
桂英不顾刘永翰的阻拦,在坟前发了话,“只要在我娘坟前磕三个响头的,就给二十块钱!磕完头还能哭出泪来的,给三十!”
话一出口,好几个看热闹的都凑了上去,他们就像舞台上的戏子,磕完头又失声痛哭,那架势真比死了亲娘还伤心……桂英也说话算话,一边抹泪一边从皮包里往外撒钱。没人知道那个灰色的皮包里到底有多少钱。
来哭丧要钱的基本都是逝者的晚辈,同是一个姓的也多少沾亲带点故,甚至其他责任组的也闻讯赶来哭丧“赚钱”了。杨泽富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作为王老太太平辈的杨老三,竟然还在坟前哭了两次。着感激不尽的话。
直到“大黄”的到来,这场闹剧才算结束。不知人群里谁叫了一句:“杨老三,你该再去坟前哭一回,这回帮大黄狗哭!”一阵哄堂大笑之后,田坎上一个庄稼人道:“怪不得今天下雨,你们这帮龟儿子在这里笑狗!”(石桥有“笑狗”就会下雨的说法,所以每逢旱灾,愚昧的农民们就会抬起一条狗,在整个村子里笑。)
道长哭笑不得地念完祭文,领了报酬,坐着徒弟们的滑竿回道观去了。刘永翰从头到尾也没流一滴泪,他倒是心疼那貌美如花的媳妇儿把大把大把的人民币拿去做了这憨事。
这一天在坟前哭得最真切的,除了杨桂英,就数谢国强了!他是发自内心的忏悔,老太太在失去儿子之后,还帮他捡回了一条命,孤苦伶仃地走完了余生。在征得杨桂英夫妇同意后,他和大哥承担了立碑砌山的活儿,并且分文未取。
淑芳忙里忙外,在娘家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一来是对桂英一家的感激,二来是给这几位稀客践行。明天他们就要赶回江云去了!
“国强,听说你要挖鱼塘?”刘永翰问。
“开始准备去承包一段路来修,”国强斜着眼看看老丈人,“鱼塘的事情明年再说吧……”
“我昨晚还和桂英商量,让你去江云,虽然解决不了户口,但是还能让一家人吃饱饭……”
国强看看系着围裙忙着端菜的淑芳,又看看和富利玩儿的正开心的海棠,摇了摇头。
“那这样子,我借你五千块钱,你去挖鱼塘,你啥时候赚钱了啥时候还我!”刘永翰爽快地表态,他听富顺说过,国强其实就是两个家庭的顶梁柱。
“真的呀?”国强兴奋起来,“用不了那么多,刘大哥,你借我三千,我明年就能还你!”
“别夸海口!”杨泽贵提醒兴奋过头的女婿,然后对刘永翰说:“他干爹,你这么帮我们,我都不晓得咋个感激你了,我敬你一杯酒!”
刘永翰喝完酒,叫桂英把他的包拿过来,取出一沓钱来,“这是五千,国强,三千借给你!老会计,这里头两千是你这几年帮着我们照看老房子的报酬,这以后还得劳烦你……”
“要不得,快收起来,桂英,你看你们这是做啥子?我做了你家这么多田地,收了粮食都没给你们留点。再说,我哪里看啥子房子,你那瓦房又不长脚,也不得跑……”
“快不要这么说,四叔!我娘在的时候也没少麻烦你们!”桂英站起来把钱往四娘荷包里塞。淑芬娘赶紧丢下碗起身,那么厚几摞钱,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但这钱他们却是不能要啊!
一番推辞之后,刘永翰收起两千,叹了口气。“也罢!国强,你先把三千拿着,不够再给我写信,我汇款来!”
“国强,快给你刘大哥写个条子……”
“写啥字条子,不写了!”刘永翰端起酒杯,“现在咱们重新论辈,撇开其他人不说,你就是我刘永翰的兄弟!好好养鱼,这也是门技术活,你最好找个有经验的来帮下忙,我回去给你买几盘关于养鱼的磁带寄过来,好好学下!以后有啥子困难尽管说!干!”
国强眼珠子红红的,眼前的这个外地人铿锵有力的话久久回响在耳边,震得心里暖烘烘的。
湘瑜没有喝酒,一直在和淑芬说着悄悄话。
其实,这几个客人里头,最恋恋不舍的还数湘瑜,她本打算来看看就走的,结果因为那场病耽误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