挎包带着泥水砸在我膝盖上,他那种诅咒和怒骂,吓得我退了两步,被冤枉的委屈心理一下子上来了。
“老程,最后时刻到来,大头不是孬种,你等着。”我把扩音器摔在地上,掏出最后一个弹夹,
迅速上膛,然后遗憾地望了望莎莉,一把拥抱入怀,靠着她耳朵凄凄切切地说:“照顾好你,照顾好胡悦,如果你行,给我们留个全尸,消完毒,再送回华夏。”
莎莉贴着我的脸,一种生死离别的磨蹭长达十多秒钟,我抬起头,想和她眉心相对,进行心灵间最浪漫的惜别。
么的,太失望了,她脸部和我贴着,眼睛却看着地上,表情坦然,眼睛泛着精光,伤感远远没有和我同步!
走吧,此刻我喜欢听到胡悦的哭声和牵挂,还有最终的爱情誓言,可她还在昏睡……
狙击圈已经缩到几十米内了,我滚到东北方向防暴车后面,大手一挥,高声喊着:“同志们,放弃其他方向,都过来,
东北方,是华夏咱家的方向,那里正是繁星满天,老祖宗看着咱们呢,死了往那里倒下,灵魂好上路回家……回家!”
前方,两百米外,一群便衣枪手,浑身泥水,像是在家门口越玩越嗨的少年,笑声越来越大,正向而来,直奔我们这群即将弹尽粮绝的“猎物”。
“呼、呼……哈木尔笛族人,山水灵神,单男盟誓,红色庇佑、红色庇佑……”这个声音传来,暴雨下尽管没有老家收废品小商小贩用的专业,但隐约的声音中很多话我听不明白。
对方有个四十多岁的头目,提着土著少有的ak枪,穿着华丽的长衣长裤,显然是这群衣不遮体土著兵匪的老大。
他迟疑地减慢了脚步,举枪就是一梭子。
我和程大还击后,看看空空的弹夹,立刻伏在车体后面骂娘。
“一袋希望的种子,绝对不养贪婪的群狼,哈尔木笛种植饲养,捧着新鲜的牛奶,每年侍奉莎菲家族恩情不忘……恩情不忘!”莎莉调整了扩音器音量,清晰的声音传来。
“种子和群狼什么关系?你是谁?”土著老大挥了挥手,自己蹲下,身边小土著犹豫了一下,虽然他没有下达命令,但一个个噤若寒蝉,还是效仿着找遮蔽物隐藏起来。
“当年我7岁,哈木尔笛老汉58岁,他现在还没死吧,额头上我用金勺子砸坏的伤疤还在吗?
他老糊涂了?还是脑残了,以额头标记为起点,你们感恩的额头玉环都不戴了对吗?找死的节奏!”莎莉说着,只见土著头从腰带上摘下一个环形的东西,看了看,又放下了。
“机会只有一次,你们这些逆子逆孙一意孤行,看来本宫还的砸你老爹的额头了,这次不是勺子,是斧子!”
莎莉说完,站在机舱门口,用尽全部力气,将扩音器在空中甩出了优美的弧线。
土著头低着头,沉默不语,几个胆大妄为的小土著不明事理,看着莎莉喊话完了,知道时机到了,不等老大发号施令,助跑几步,对准扩音器落下的地方就是几枪。
这玩意,估计小土著都没见过,很想一会直接拿走当牛鼻战利品吧。
ak响了,对着低沉的云层,土著头的嗓音真大,像站在山坡的豹子,但是相当不标准的口语:“哈尔木迪,不是狼,是希望的种子!”
什么狼,什么希望的种子,我们哪知道什么由来?我看到莎莉用尽了所有力气,扔完扩音器,瘫坐在机舱门口了,对着这些土著举手又是几枪。
对方闻听枪声,那个头头满是泥水的大手抹了一把黑黑的面孔,然后一挥:“回家复命!老爷子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