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查伊是本写满邪恶的书,不让我看个十页八页的,能让我消停吗,没准关键的东西还在后面呢,不喜欢我也得耐心看啊。”仲新语气好多了,双脚自然抬起来,慢慢活动起来。
“啊?这还不够吗?这个狡猾的家伙,我真不知道他还能想到什么,不会雇几个当地娘们抱着孩子过来,说是武强私生子吧。”
“没准,呵呵,我国不信,上级不信,可好说不好听啊。”仲新噗嗤笑了。
看来,一切都在他预测中,只是看对方玩什么诡计了。
到营门口了,果真出现了两批意向不到的人群,第一批是两个母亲领着一个妙龄少女,直接拦车告状:华夏战队后勤人员外出采购期间,开车神速,闹市区里飙车,剧烈的声响吵醒了门前午睡的女孩,造成神经错乱,神情迷离,关键是“该来的没来”……
纠缠着不让走,无奈下,仲新授权武强打欠条认账,择日在当地长老、族长见证下给予医治和精神补偿。
还有,门口七八个相貌憨厚的男子,手里拿着自己泛黄的户口本,说华夏战队正在招兵买马,人家来主动要求加入华夏国际,同时恳求仲新留下来竞选总统。
“有人说过吗?老子就特么的一个武夫,在国内带兵训练执勤,游山玩水,研究兵法,媳妇还没找呢,当尼玛的狗屁总统啊。”仲新哭笑不得,今天这一出出的把他弄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有一个吧,油库一个叫豁牙子的员工,八辈子没上过学,狗屁不懂,看队员经常给吃的,绝对新鲜、实惠,说过让留下竞选总统这事,没想到让查伊利用了,找来这些不明真相的人……”我想起了真有这么一个茬,说了出来,算是安慰下仲新吧。
“查伊,你要是在跟前,老子给你磕一个行吗,你太卑鄙了,何必这样呢,不就是想赶走我们吗,至于这样吗?何必步步相逼呢,说到底,这又不是华夏国的事,我让步还不行吗。”仲新叹了口气,话语无比沉重。
无疑,这些事任何一件传出去,都是莫大的罪名,单单是留下来当总统这件事,上级领导听到了,远在万里之外,握着华夏最好的装备和兵力,你能说清楚吗?
查伊,你这是要用舆论杀死仲新啊。
131懦弱的抉择
20多岁的特战队长,再次闭关宿舍内,饭菜送进去,房门紧紧关闭,20多平方米的狭小空间里,有爱有爱,有哭有泪,还有一声声揪心的叹息。
“戎装一身,历经坎坷,为国分忧,为世界和平增色,队长,你一身抱负呢,你的壮志豪情呢,你的国旗情节呢,咱拿出来好吗,往日里你常说可以战死,但是绝对不让人熊死,血染战袍可以,口水一点都不行,否则,你就不是仲新,不是吗?”送饭的炊事员敲开门,我趁机进去,看着从不嗜烟酒的仲新,坐在折叠椅上,垂头丧气的,一地各种劣质价格的烟头。
看到我,仲新慢慢地抬起头,一双像是地图纹路般的血丝双眼看了看我,又低下了头。
环视周围,军被没叠,衣帽战靴散放地上,连那个大号的五星红旗也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状,板板整整地放在桌子上,仲新龙飞凤舞的签名,一半压在褶子里,给人一种士气丧失、低沉蔓延的感觉。
“大头,学点战地辩证法吧,豪言壮语坚持到底的能有几个?”仲新沉闷的声音慢吞吞地说了出来。
“古往今来多的是啊,你比如远航的郑和,出使西域的张骞,还有贝加尔湖放羊的苏武,名垂千史,连苏武牧羊火锅店都全国连锁了,你怎么能泄气啊。”没话找话吧,仲新陷入了自责和思考中,猜得没错的话,一直在死胡同里转悠出不来了吧。
“见鬼,他们那是没办法,只能走下去,你说的后两个人是孤身远行,我带的是一个个家中的皇帝、公主,都独苗苗,说什么国家、使命,他们就是国家,一个家中的国家,一个父母、爷爷奶奶手里比使命重要千万倍的宝贝,这么下去,你让我怎么办?
大头,你知道吗,这些兄弟姐妹就是灰溜溜回家,也比带着几口小木匣子好的多,不为兄弟的荣誉,拿着战友当炮灰的事,我仲新做不来啊,真的,那样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是行尸走肉,行尸走肉,懂吗!”仲新几乎咆哮起来了,憋了几十小时的话,终于以无比悲情的方式,说了出来。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200多天了,仲新的话有浓浓的乡愁,有兄弟感情最朴实无华的概括,当然,兄弟们一个个浴血奋战的场景,一下子在脑海中翻腾起来。
想了几个理由,我却一下子放弃了:仲新的话道理十足,血浓于水,汗腺中带着真情,枪林弹雨中透着真爱,点点滴滴中是无尽的携手同行的责任……
“老大,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和你在一起,一起磨出的泡,就是泡友,天塌下来咱们一起扛着,眼前呢,你的脚上的泡得自己挑开,然后回到正轨渠道上,咱们一起走……那,我先走了啊。”仲新身边地上还放着两盒烟,都打开了,我伸手拿过来,放在茶几上,安慰完他,起身准备走人。
噗嗤,打火机响了,然后一股呛人的烟草味道扑入鼻孔,仲新有一根烟点着了。
“别玩了,好吗,心情好酒是佳酿,心情不佳就是毒药,烟也是如此……”我站在门口,无比悲情地劝他。